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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錐

他唱山歌的大嗓門,指揮著服務員:“滿上滿上!給我們都滿上!”

趙雲瀾不便阻攔,只好故作大方地衝服務員點了點頭。然後一低頭,豪邁的笑容有點發苦。

朗哥站起來,慷慨陳詞:“我這人吧,沒什麼文化,也不會說話,就是個大老粗,有生之年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你們這些好兄弟,那句話叫‘有朋自遠方,不亦……’不怎麼著來著?哎,反正就是那意思,幹了吧!”

趙雲瀾只好在他這句“怎麼著來著”裡去端自己的酒杯,這時,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沈巍卻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朗哥和趙雲瀾都是一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沈巍端起了趙雲瀾的杯子站了起來,先跟朗哥點點頭,然後客客氣氣地跟他說:“趙處在山頂上被風吹得有點感冒,現在身體也是不大舒服。”

趙雲瀾立刻配合地低頭咳嗽了幾聲。

沈巍笑了笑:“倒是我們這些人,一路厚顏承蒙朗先生照顧,可惜都是些象牙塔裡不事生產的窮學生,也實在無以為報,這杯酒,我得敬您。”

他說完,壓下手腕,在朗哥的杯子上碰了一下,把整杯都給幹了。

朗哥愣了愣,頗有些意外地“哎呀”了一聲——他也知道自己個什麼貨色,跟趙雲瀾這樣的大混混稱兄道弟是沒問題,遇上這些目下無塵的高知,心裡也明白人家看不起自己,因此並不去主動討嫌。

沒想到沈巍突然來了這麼一手,這在朗哥的酒肉生涯裡倒是個全新的體驗,他立刻二話沒說,三口並兩口地也喝了,而後似乎挖掘到了一片新大陸,暈暈乎乎地就把炮火轉向了沈巍。

趙雲瀾的目光在桌上掃了一圈——見那以“修行人不飲酒”為由避禍的假和尚林靜,正一邊唸經一邊啃大棒骨啃得滿嘴流油,而祝紅裝純兮兮地說“人家女孩子是要喝紅酒的”,也在那自娛自樂地吃得非常歡快,楚恕之半杯酒剛沾了個嘴唇,就開始裝死,郭長城……郭長城這實誠孩子倒是早被放倒了,這個大約沒裝,是真“死”了——總之,一票人馬,就沒有一個站出來給他解圍的。

趙雲瀾暗自磨了磨牙,給他們一人記了一筆,趁著說話的功夫,給沈巍夾了好多菜,以防他喝得太猛上了頭,再發揮他的推杯換盞並忽悠大法,跟沈巍合夥,把朗哥這酒桌上的攪屎棍子給灌趴下了,這才算是解脫。

沈巍顯然不習慣這種應酬,早已經兩頰緋紅,連眼神也有些迷茫了,站起來的時候一個沒站穩,又“撲通”一聲坐了回去,趙雲瀾趕緊扶了他一把,在他耳邊小聲問:“我去,你行不行,沒事吧?”

沈巍晃晃悠悠地沒應聲,卻順勢伸手摟住了他的腰,還摟得頗緊。

這個……顯然是有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