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量或密度極大，其引力使任何接近它的物質都被吞沒，連光線也不能逃逸。

學生們很新奇，七嘴八舌問了很多問題：一位不小心跌入黑洞的太空人在跌

落過程中會是什麼心境？被吞沒的物質到哪兒去了？物質是否可以無限壓縮？既

然連光線也不能逃逸，那人類是否永遠無法探索黑洞內的奧秘……

我又談到白矮星，它是另一種晚期恆星，密度可達每立方厘米一萬千克。又

談到中微子，它是一種靜止質量為0 的不帶電粒子，可以在004秒內輕而易舉地

穿過地球。

不知怎麼竟談到《聊齋》中可以叩牆而入的嶗山道士，我笑道：&ldo;據說印度

的瑜伽功中就有穿牆術。據載，不久前一個瑜伽術士還在一群印度科學家眾目睽

睽之下做了穿牆表演。關於印度的瑜伽術，中國的氣功，關於人體特異功能，常

常有一些離奇的傳說，比如靠意念隔瓶取物，遠距離遙感等。很奇怪，這些傳說

相當普遍，簡直是世界性的‐‐當然，這些都是胡說八道。&rdo;

在一片喧嚷中，只有林天聲的目光緊緊盯著我，像是幽邃的黑洞。他站起來

說：&ldo;1910年天文學家曾預言地球要和彗星相撞，於是世界一片恐慌，以為世界

末日就要來臨。這個預言確實應驗了，巨大的彗星尾掃過地球，但地球卻安然無

恙。這是因為……&rdo;

我接著說：&ldo;彗星是由極稀薄的物質組成，其密度小到每立方厘米10-22 克，

比地球上能製造的真空還要&l;空&r;。&rdo;

林天聲目光炯炯地介面道：&ldo;但在地球穿過慧尾之前有誰知道這一點呢？&rdo;

學生們很茫然，可能他們認為這和穿牆術風馬牛不相及，不知所云為何。只

有我敏銳地抓到他的思維脈絡，他的思維是一種大跨度的跳躍。在那一瞬間，我

甚至激發出強烈的興奮，兩個思維接近的人在這麼近的距離內產生共鳴，這在我

是不可多遇的。我揮手讓學生們靜下來。

&ldo;天聲是對的，&rdo;我說，&ldo;人們常以凝固的眼光看世界，把一些新概念看成

不可思議。幾百年前人們頑固地拒絕太陽中心說，因為他們&l;明明&r;知道人不能

倒立在天花板上，自然地球下面也不能住人。這樣，他們從曾經正確的概念作了

似乎正確的推論，草率地否定了新概念。現在我們笑他們固執，我們的後人會不

會笑我們呢？&rdo;

我停頓了一下，環視學生。

&ldo;即使對於&l;人不能穿牆&r;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也不能看作天經地義的最

後結論。螺旋槳飛機發明後，在飛機上裝機槍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飛速旋轉的

槳葉對子彈形成不可逾越的壁障，直到發明同步裝置，使每一顆子彈恰從槳葉空

隙裡穿過去，才穿破這道壁障。岩石對光線來說也是不可逾越的，但二氧化矽、

碳酸鈉、碳酸鈣混合融化後，變成透明的玻璃。同樣的原子，僅僅是原子排列發

生了奇妙的有序變化，便使光線能夠穿越。在我們的目光裡，身體是不可穿透的

緻密體，但x 光能穿透過去。所以，不要把任何概念看成絕對正確，看成天經地

義不可稍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