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出去,卻看見殷若雪獨自一人從扶梯上走了下來,她看見我的那一霎,眼裡閃過一些驚慌,不過很快就掩飾住了。
哼,這丫頭果然有些心眼,這才多大啊,就這樣懂得藏捏心事,既然她好像不想讓人知道的樣子,那我當然得裝作什麼都不知了。
“你怎麼在這裡?”我問道。
“姑姑可真讓我好找,是爹爹讓我出來看看,都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家裡人可都會擔心的。”她笑盈盈道,旁人不知的肯定要被她這副天真可人的樣子給迷住了。
你裝,你繼續裝,入夜了還讓你一個小姑娘獨自出來?誰信!還有我才不相信她口中的家人會擔心我呢,當然,除了爺爺。
“如此,那我們便趕緊回去吧!”我也笑著道。
我跟她本來也沒什麼話講,就一路無話地走回殷府,剛跨進門,就見我爹坐在院子正中間正一副棺材臉板冷冷地看著我。旁邊站著我大哥大嫂。
我本來也覺得累了,就想直接回屋歇息,但他歷歷的一聲“站住”就將我給喝在了原地。
殷羅山長的四方臉,濃眉歷眼,是看上去很嚴肅的樣子,沒有那種輕易接近得人的親和感。
他道:“成天裡不學好也就罷了,這麼大個姑娘家也不害臊,今天在樓裡鬧的事這下可是人盡皆知了,殷家七小姐能耐不小啊,你不在家裡好好思過竟然在外面晃悠到現在才回來,當我這個爹死了嗎?”殷羅山說道,字字冰冷,句句責怪。
我心說我惹什麼事了,怎麼他們這些人都喜歡雞蛋裡挑骨頭啊?
我不吭聲,反正說也說不通,何必白費口舌呢?倒是一旁的殷若雪開口了。
“爺爺,您就別責怪姑姑了,都是我不好,沒能將姑姑早點勸回來,我早說了那種地方去不得的。”她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不過也足夠叫這裡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的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倒想看看她又要耍什麼么蛾子。
果然我爹臉色就變了:“去什麼地方了,老老實實給我一五一十說明白了。”
“爺爺您就別問了,我不能說的。”說完還假裝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他們就這麼一來一去的,最後事情果然朝我所預料的發展下去。
“我也是一再勸說姑姑,可姑姑說看看又不會怎麼樣,還說這樣的地方可好玩了,說不定會遇上些達官子弟或者翩翩公子哥,姑姑力道可大了,硬是把我給拉了進去。”殷若雪道,眼裡藏著股笑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殷若雪你這演技可真是堪比那些戲子了,在下果真不得不道一聲佩服,這心也真夠黑的,居然這樣誣陷我,誣陷我也就罷了,居然還說我去了窯子,哇靠!你特麼簡直天下無敵了。
“混帳!你簡直把我們殷家的臉都給丟盡了,你自己不知廉恥儘管去糟踐自個,居然還帶著小雪去那種地方,姑娘家的清白堪比千金,你這樣作踐自己是故意要給我們殷家蒙羞嗎?果然還是隨了你孃親的浪蕩樣,都怪我當年竟犯下那樣的錯。”他說著,當真是字字都往人心頭上戳,難聽到令人不堪。
此時我一聽到他這樣拐著彎貶低我娘,心裡的火氣也是騰騰地一直往上躥,雖然我從小也沒見過我娘,一開始便是孤兒,也算不得有多大的感情,但還是十分生氣。
我冷笑一聲:“是啊,誰叫你當年竟也去了那種地方,還讓我娘懷了我,這也不知是踐踏了您自己還是踐踏了這殷家的門面。”我話剛說完冷不防臉上就捱了重重一掌,我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心裡交織的也不知是怨氣還是怒氣,真為自己不值,為我那個娘不值,也為自己挨的這一巴掌不值。
就吼道:“你以為你是我爹麼!你不過是跟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人,你憑什麼說自己是我爹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