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會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她伸出手,她的手指纖細白皙,尤如蘭花,她拇指的指甲用了下力,劃破了食指,一滴殷紅的血滲了出來,剎那間,它發生了難以想像的變化,——它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球,接著小球張開翅膀,瞬間漲大數倍,它一躍而起飛向空中,變成了一隻蝙蝠。
傷口迅速癒合,像從來不存在一樣,希爾達放下手,看著蝙蝠向夜霧中飛去,消失了蹤影,唇角露出一絲甜美的笑意。
一切都沒有問題,無論是傑拉爾德的善良還是埃爾弗的隨便,對她都像系在禮品盒上的緞帶一樣明顯,她會找到一個最容易的切入口,而那毫無疑問是那個看上去沉默被動的金髮青年。
她步行回到家中,這裡位於一個老式的修道院裡,修女們在時間外乾枯和死去,沉默得像一個個機器。她喜歡人性的死亡,喜歡那之前慘烈的燃燒,也頗喜歡之後徹底的靜謐。
她剛走進房間,就看到放在桌上被整齊摺好的便籤紙,她開啟它,上面的字是用黑鋼筆寫的,筆劃瀟灑流利,是埃爾弗的字跡。
——離傑拉爾德遠一點。
他的動作倒是快,我才剛騷擾回來而已,她想,把紙揉成一團,丟進廢紙簍。
傑拉爾德還沒到家,就大老遠聽到埃爾弗在彈肖邦,他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會彈鋼琴了,而且技巧相當不錯。他很少和他說起以前的事,他們兩人對此都不大關心,——埃爾弗看上去忘了所有和今天無關的事,傑拉爾德則根本缺乏興致。
他有些納悶他回來得這麼早,開啟門,裡面燈火通明,難得的沒有妓女,埃爾弗穿著件白襯衫,前面三顆釦子都沒有扣,頭髮散在肩上,正在興致勃勃地彈琴。
傑拉爾德坐在沙發上,聽他在各個時代的音樂家裡跳來跳去,但技巧高超,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詭妙感覺。
他難得上心地打量了一下同伴的背影,其實剛才希爾達和他聊天時,她說到二句話時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暗示他並不瞭解埃爾弗,以及埃爾弗並不重視他,希望他離開他,並且向他表示自己才是更適合埃爾弗的人。
他對她話語中的內容、乃至她所表達的深層意思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只是被動地聽著,他的人生早已習慣這種毫不堅持的行動模式了,真讓他有些納悶的倒是自己這個同伴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讓希爾達這樣花費力氣的想要得到他。
這並不值得花費精神,他小小感嘆了一下世界的奇妙,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現代偵探小說,很厚的一本,倒是很適合打發時間。
埃爾弗結束了他的彈奏,走到沙發旁邊,舒適地躺在那裡,把頭放在傑拉爾德的腿上,滿足地伸展身體。
“書怎麼樣?”
“還可以。”傑拉爾德說,一向的不置可否。
埃爾弗突然伸出去拉他的手腕,傑拉爾德的書一個沒拿穩,正好砸在埃爾弗頭上,後者捂著腦袋,用有些抱怨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該突然拉我的手。”傑拉爾德解釋,把書拿起來。“我覺得你能避免它砸下來。”埃爾弗說,又躺回去。他沒有放開傑拉爾德的手腕,後者可以感覺得到他手指的力度,他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表示反對。
“傑拉爾德,你恨我嗎?”埃爾弗突然說,傑拉爾德低頭看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像很多年來那樣看著他,漂亮又有些孩子氣。
“你是個魔鬼。”他說,他的聲音很柔軟,一點也不像責備,反倒包括了那麼多的感情。
埃爾弗笑起來,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傑拉爾德坐在那裡,感到很平靜。原來在經歷了那麼多年、那麼多年以後,仇恨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也許因為那太過疲累了,甚至不存在諒解,它只是消失了。
他只是有這個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