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切複雜的怨恨的激烈的東西,都只剩下這麼一個簡單的事實而已。
默文覺得自己不能不說是“神經病”這個詞正確的註解。
凡是經歷過的人大都明白,那些恐怖刺激的小說,它的娛樂性僅僅能體現在紙張上而已,當你真正去經歷時,你大約會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和它們扯上關係。現在,他覺得自己就處於這麼一個情況之下。在這之前,他的潛意識中從未指望過能從那個金髮青年身上得到什麼,只是他的俊美與孤獨剛好契合了他心靈中某個羅曼史的條件之一而已,他這麼自我分析,而事實顯然比想像中給他得要多得多。
我該遠遠離開這檔子事兒,當晚嚇得瑟瑟發抖的默文不停的跟自己說,回去幹他無聊現在卻格外讓人感激的平穩工作,這才是正確的人生選擇。
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當晚他在咖啡館看到那個金髮怪物時,又要湊過去呢?!
那晚本來是來這裡見一個線人,準備離開時,他看到了那個金髮男子。他坐在玻璃窗前向外面看,姿態沉靜而孤獨,面前的咖啡一動沒動。雖然這裡燈火通明,可卻有和那夜霧中的鬼魅同樣神秘而虛幻的氣質。
他該命令他的雙腿儘快逃開,他站起來,卻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向那個桌子走去。傑拉爾德抬起頭,疑問地看著他。默文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手,“晚上好。”他說。
“晚上好。”對面的人有禮地回應。
默文低下頭,又抬起來,腳都不大知道往哪裡擺。他開啟手中的公事包,“那個……我想也許你願意收下這個。”他說,從裡面拿出一片摺好的畫布,打那天后他一直把他放在手提包裡,根本忘了拿出來。也許是潛意識裡拒絕把它丟開。
傑拉爾德開啟畫布,他綠色的眼睛張大了一點,看著那畫上的東西,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我是在……里昂的家裡找到的,”默文說,“畫的是你,對嗎?”
“這是阿瑟畫的。”傑拉爾德柔聲說,露出一絲笑意。“你在尤維爾家找到的?那可能是安妮特帶過去的……”他說,最後一句更像在自語,那東西似乎讓他陷入了沉思。
“你們是……什麼?”默文問。
傑拉爾德沒有說話,他看了那幅畫一會兒,把它摺好,後面羽毛筆留下的字又讓他陷入一陣恍惚,最終他把它摺好,遞迴默文的手邊。“我已經不需要這個了,你收著吧。”他說,“謝謝你。”
默文不知所措地接過來,傑拉爾德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他站起來,向身邊的青年柔聲說,“您該離我們遠一點。”
默文站在那裡,一時無法做出反應,他看他無聲無息地離去,他覺得他最後那句話並不是在警告他,而是一種規勸。他嘆了口氣,把畫放回包中,他當然知道要離他們遠一點,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我會再找他說話了,他想,我只是需要在這個故事上畫一個句號。現在,我已經完美地把它畫掉了。
他向外面走去,那裡是一片黑暗。一隻黑色的蝙蝠看著這一幕,接著它疾迅地轉過身,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它飛過夜晚的倫敦城,飛過一條條縱橫的黑暗街道,穿過清寒浮動的夜霧,飛向一個破敗的修道院。一隻纖如蘭花的手在等著它,它落到那隻手中,化為一滴鮮血,迅速滲進了那個身體。
希爾達站在那裡,抬頭看黑暗的蒼穹,她喜歡這夜色,也喜歡在這之下製造各種有趣的故事。
她回到房間裡,細心梳洗,換上新的長裙,挑好首飾,挽好長髮,然後提起長裙,走向屋外,緩步前行。
雖然飛掠是吸血鬼的基本技能之一,可是她從不喜歡用,覺得那有損於優雅。她喜歡不緊不慢地走到她的目的地,也喜歡這樣悠然地做所有的事,像吃滾燙熱餐時冰涼的佐酒。冰與火的交錯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