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殺他,至少也該把他禁制起來,”說到這裡,納蘭突然一笑,悠悠說道:“難道你就不怕他日後作梗,成為極大的麻煩?”
“哈哈哈!”那人大笑,說道:“如果一個人日後僅僅是有可能成為我手,我就提前殺了他,這是我所不屑也不會做的事情,換你的話你會這麼做麼?況且,我不是那種容不下人,沒有胸襟、自信的人!”
這句話一出口,那人腰板一挺,一股強大的氣勢立刻充斥整個霧紗洞,這也許便是所謂的王者之氣。那人笑聲漸畢,繼續說道:“之所以放他走,是因為天機門掌教權機真人和高庸涵的師父權思真人,早於去年十一月就趕赴道祖崖負荊請罪,他們如今被囚禁在道祖崖後山。你說,高庸涵會怎麼做?”
“你的意思,是想利用高庸涵及其手下那一幫殺手,和丹鼎門打個兩敗俱傷,而後你再出面,坐收漁翁之利?”那人稍稍一提,納蘭隨即醒悟。
“丹鼎門遲早都是要對付的,有人能幫我們解決一些麻煩,何必非要自己費那個力氣?”
“哼!”納蘭心中暗想,那人說得冠冕堂皇,說到底不過是想借高庸涵之手,對付丹鼎門現任宗主丹泰常。若是真的出現這種結果,對自己的計劃也極其有利,當下不再反駁。
“還有一點,如今重始宗已經是眾叛親離的局面,總得有人先跳出來不是?”那人的笑容一時間變得無比狡詐,頗為得意地說道:“這個人選,環顧當今天下,惟有高庸涵最合適。他身兼天機門和玄元宗的重任,必然不會容忍重始宗無休止的進逼,只要給他一段時間,我們都不需要動手,自然會是好戲連臺。”
“再有一點,十二疊鼓樓的宗主月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到現在也搞不清楚;他既然能將十二疊鼓樓交給高庸涵,一定不會安什麼好心。所以沒弄清楚這個月先生的身份之前,你我都不必急於出面,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即可!”
不愧是當年的原界帝君,種種設計精妙無比,內中環環相扣,無一不是殺機暗伏!納蘭聽了大感心驚,若論權謀機變,自己的確比不上此人。
“等到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元氣大傷之際,以你的苦行者,再加上我手下的一幫子人,何愁大事不成?”那人說到這裡,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話說的實在有些多了,當下言不由衷地加了一句:“只有這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換來厚土界的徹底安寧!”
“好一個一箭數雕的妙計!”納蘭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那人,良久之後才沉聲道:“只希望你能遵守然諾,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那人大喜,知道納蘭終於為自己說服,當下指天劃地,慷慨言道:“你大可放心,此心可鑑天日,如有違背,永世不得超生!”
到此地步,納蘭惟有姑妄言之姑妄聽之,只是心中有些好奇,高庸涵此時身在何處,作何打算呢?
第5卷 任是行人無定處 第二五五章 入定
高庸涵此時根本未曾離開,仍被困在玄冰裂隙裡,只不過是在一處更隱秘更深邃的冰洞之中而已。當日在亂風坳,雪崩初起時並未察覺到有什麼異樣,可是轉眼間身後突然憑空多了一個虛空,生生將他扯了進去。這個虛空比之真玄觀外,杜若撕開的那個虛空更加厲害,以高庸涵之能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甚至沒留下一丁點痕跡。
他不知道,這個虛空結界是苦行者早就佈下的陷阱,冰川底下埋藏有納蘭親手繪製的符篆。當日發動之時,整整匯聚了九九八十一名高手,眾人傾盡全力催動符篆,方才將他抓到沐芳谷。這麼多人發功,當然比杜若一人之力要強得多,因為非如此不能做到不著一絲痕跡。納蘭之所以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就是不想讓人發覺沐芳谷的存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忽略了與高庸涵一道的烈九烽,結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