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鸞龍,沐芳谷因此變成一片廢墟。
高庸涵在虛空裡便被玄冰符篆凍結了靈胎,剛剛露面,又連中了幾道靈符,不要說反抗就連神智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跟著就被送到玄冰裂隙,關在了霧紗洞中,而且為了防止被外人知曉,納蘭乾脆用萬年玄冰將他完完全全給凍了起來。這段時間,高庸涵的六識全部封閉起來,即便是前幾日那股天崩地裂的震動,他都沒有絲毫感覺,更不要說外面為了他,數百名修真者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了。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周身壓力大減,從玄冰中脫身出來以後,高庸涵發現面前多了一個神秘人。那人將他救出之後一言不發,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犀利的目光直刺人肺腑,看得他遍體生寒。這一下十分突兀,雖然被此人所救,但是高庸涵卻沒來由地生出一股警惕,暗中思索著此人究竟是友是敵。抬眼望去,那人周身籠罩在一層霧氣當中,根本看不清長相,只隱隱覺得此人不是人族便是千靈族,不過修真者多半都會幻化之術,倒也不必太當真。
過了片刻,那人突然笑了笑,而後提起高庸涵在冰洞中來回穿行,以那人的身法之快約莫走了上百里,最後來到一處冰隙跟前。“這裡時常有怪物出現,就算是修真者也不敢隨意來此,所以這裡很安全。只要你不踏出這個圈子,應該沒有什麼危險。”說著,那人伸指在冰隙四周畫了一個圈,續道:“你先好好恢復一下,等會我過來帶你離開這裡。”
“多謝!”高庸涵雖滿腹的疑問,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多說的時候,只淡淡道了聲謝,盤膝坐在圈中。
那人渾不在意,轉身離去。高庸涵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先前的情形都記得很清楚,只是從進入虛空之後便成了一片空白。照周圍的萬年玄冰以及逼人的寒意來看,此刻應該還在冰沐原,只是究竟身在何處則不得而知。從失手被擒那一刻起,到現在究竟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而且最令他放心不下的,就是紫袖!對方既然可以令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那麼紫袖、風如鬥,以及烈九烽和水漣漪的安危就大成問題,他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一念及此,高庸涵心頭一陣大亂,正所謂關心則亂,饒是他天性堅毅也不禁心急如焚。幸好這兩、三年以來,他所經歷的無一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艱險,其中多少次萬般無奈、空自嗟嘆都挺了過來,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片刻之後,強自壓住內心深處的憂慮,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以及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通通想了一遍。
首先,自己被擒肯定不止一兩天,如果向自己出手的人要對付紫袖他們,無論成敗肯定已經出手。而以紫袖外柔內剛的性子,以風如鬥和烈九烽同自己的交情,他們如果沒事,一定會想辦法查詢自己的下落。所以一旦脫困,應該儘快與他們取得聯絡。其次,雖說這兩年來交了不少朋友,可是得罪的門派和修真者,細細算來還真是不少。敵暗我明,畢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只有藉助十二疊鼓樓的耳目,弄清楚究竟是誰要對付自己。再下來,便是適才救自己的人,倒底是誰?他又是出於何種目的,才施以援手的呢?
高庸涵絕非那種不知好歹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結識鳳五、風如鬥等人了。只是適才那人給他的感覺十分古怪,尤其是那人渾身散發出的氣勢,雖不如杜若身上的魔息令人反感,但是卻使人極其壓抑。高庸涵曾統領東陵府數萬兵馬,而且先後經歷數次大戰,更曾面對墨魘、龍琴、杜若、景嶸之流的絕頂高手,卻從未生出今天這般感覺。當那人凝視他時,他幾乎有了一種支撐不住,想要跪下叩拜的衝動,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那人渾身上下總有一股說不出的邪氣,令人很不舒服,本能地生出極大的排斥。這兩點近乎截然相反的特性,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單隻這一點就足以使人對他的身份,產生極大的興趣。
高庸涵當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