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問她,呆了一會兒,才幹巴巴的問了一句,“真的?”
“當然嘍!”她起身來到門口看了看,轉臉想要告訴平羽關於白潤的事,突然想起他明後天還有考試,便把話又咽了回去,只道,“你別瞎操心了,明天就要進考場了,快去看書吧!”
初六初七兩場考試眾人表現各個不一,考試結束後,李先生令他們將兩場考試所作的文章詩詞都默寫出來給他看,看過之後又逐一為之點評,但並未像考官那般分出上中下三等,而只是將各人的不足之處一一點明,令他們改正。
三道難關過了兩道,最後一道也不可輕忽,眾人越發的努力讀書——溫華找不到人陪她,便漸漸的將注意力放到了白潤買來的那個男孩兒身上。
問了溯光,才知道那男兒本名叫劉四榮,八歲,家裡孩子多,養不活了,父母便把年長能幹活的和年幼尚哺乳的留下了,將他以二兩銀子的價錢賣給了本鄉的一個人牙子,他曾被賣到過的一戶富戶家裡,因在試用期間與人打架而被退了回來,那牙婆本是他的同鄉,因為他而被老主顧訓斥了,心裡大不樂意,便想著在這府學附近找一家將他打發了,省的再牽累她,問了好幾戶都沒能談成,直到白潤以三兩半銀子的低價買下了他,幾個人去了附近的衙門把手續辦了,這才將人領回來。
白潤給那孩子改名叫溯央,交在溯光和溯水手裡讓他們管教。
溫華偶爾去找溯光和溯水的時候便能看見這個溯央,依她看來,這倒不是個脾氣多麼壞的孩子,只是不懂得怎樣與人相處罷了,溯光和溯水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幾天下來就把他教的規規矩矩,讓溫華很是佩服——要知道他第一天來的時候白潤讓人給他洗澡,幾乎沒把全院子的人都折騰起來,和如今的小綿羊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溯央是新來的,平日也就讓他和別人一起劈柴掃院子,但是很快的眾人就發現了他實在是一個手巧的人——他把牆角的舊花盆清理出來,將院子花圃裡的花草分了幾株種在花盆裡,擺在了他所居住的房間門前,閒暇時候他還擺弄泥土捏了好些牛羊鳥雀的小玩意兒,陰乾了擺在窗臺上,頗有意趣。
白潤知道了,微微一笑,叫人買了十幾盆花回來擺在院子一角,讓溯央專門負責這些盆花。
院試是在五月二十二,這是早已定下的,還有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先生每日裡帶著學生們苦讀,點評他們的文章詩詞。
溫華一個人只好藉著看書與練字打發時間,先生講說學問的時候她偶爾也會開啟房門悄悄地聽一聽,每天看看溯央侍弄的花草,時不時的跟著出門採買的小廝們去瞧一瞧外面的熱鬧景象,她每次出去都要捎回來點兒什麼,有時是一本書,有時是一床紗帳,有時是一隻竹笛,久了,屋子裡的東西便漸漸的顯多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她給自己做了一身灰色的薄綢衣裳,因為覺得綢子太過顯眼,又在外面加了一層薄紗,只要不出門的時候便穿著這一身。家裡給平羽準備的儒服都是棉布的,還是比較厚實的那種,他自從考中童生之後便一直穿著儒服,溫華怕把他熱壞了,便拿著他的尺寸去給他裁了一件綢子的和兩件夏布的,回來平羽卻將其中一件夏布的儒服送給了朝益。
對於男孩子們之間的友誼,溫華從來就沒明白過,不過衣服既然是給平羽的,自然就由他任意處置。
一旦有事情做,時間往往過得飛快,四月下旬他們的成績在府衙外的八字牆上貼了出來,孫維此次名落孫山,其他四人都透過了,一時間幾家歡樂幾家愁,聽跟著去看榜的溯光說,當時人擠人人挨人的,看到結果後有嚎啕大哭的,有默然無語的,還有呼朋引伴要去喝酒的,總之什麼樣的都有。
五月二十二的院試很快就到來了,溫華幫著平羽和朝益準備好考試要用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