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示意一旁的滴珠記下來,“下一個。”
小姑娘怯怯的看了兩眼左右,“奴婢春花,會燒飯、熬藥、繡花……”她從懷裡拿出一方舊手帕高高舉起來,“這是奴婢繡的……”
滴珠看向溫華,溫華朝柏香點點頭,柏香上前取出自己的帕子接過那方舊手帕送到溫華的面前。
這方手帕是粉色的,上面用紅線繡著翩翩飛向花朵的蝴蝶,現在已經洗得起毛了,顏色也變得淡了,倒是十分乾淨,疊得也整齊。
溫華點頭示意,滴珠又記下一個名字,柏香把那方手帕還給了那名為春花的女童。
“下一個——”
……
幾番篩選,溫華讓自己儘量記住每一張面孔,這對她而言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於記住人的面容這件事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常常是已經認識許久了,可是那人只要不在眼前,她就想不起來對方的長相,即便強制自己記住對方的容貌,用不了一會兒就又會淡忘,於是她只能勞記對方的特點,待再見面的時候就依靠這些特點回憶起來,倒是屢試不爽。
比如第一個回話的彩兒,她的眉毛又細又淡,幾乎看不出來,耳垂上還有一顆綠豆大小的紅痣;那個叫棍子的男童長得最黑,眼睛卻又大又亮……
幾十個孩子一個個問下來,她心裡已經有數了。這些孩子裡不乏面容姣好的,也有聰明伶俐的,溫華卻不因為這些而看重那些條件較好的孩童,聰明的孩子也許是上天的看顧和優待,但忠心的僕人所必備的素質卻是誠實和勤勞——這兩種素質在只見一面的情況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看他們的應對和神態卻也能看出一二。
最後一批男童退了出去,溫華接過滴珠奉上的名單,仔細看了一遍,回想剛才的詢問和應對,刪去了兩個人名,又添上了幾個,其中就包括之前在院子裡玩鬥草的兩個少年和那對擔憂焦急的姐弟。
將名單交給周陽,周陽照著名單唸了一遍,“剛才唸到名字的,站出來!站到左邊!”
童子們按照指示都站好了,周陽看著趙大眼兒和孫黃氏,道,“這些唸到名字的,我們就留下了。二位看看哪些是你們各自領來的,別弄錯了。”
趙大眼兒和孫黃氏讓跟來的那兩個婦人把剩下的孩子領出去,又將各自帶來的男童女童分開,周陽按照事先講定的價錢簽了契約付了銀錢,女童六歲及六歲以下的五兩銀子一個,六歲以上的四兩銀子一個,男童則比女童貴二兩銀子。
一共個八個女童,七個男童,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孫黃氏的,溫華不由多看了兩眼孫黃氏,看上去不過是街市上普普通通的一名婦人,領來的童兒卻比同為牙人的趙大眼兒優秀許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不是趙大眼兒那裡沒有好貨,”打發走了趙大眼兒和孫黃氏,周陽聽到溫華對滴珠感嘆孫黃氏人不可貌相,便笑著為溫華解惑,“聽說趙家幾代都是做牙儈生意的,他不瞭解咱們府上的情形,便不敢隨意把好的壞的都領來,又從趙六那裡知道咱們府上打傢俱用的是杉木,因此帶來的不過是中等的,下回再叫他來,他可就不會再這樣了。”
“那孫黃氏呢?”滴珠好奇的問道。
“孫黃氏因為是婦人,常接官宦和富貴人家女眷的生意,她訓出來的童子雖然說不上多好,卻都規規矩矩的……”
溫華看著侃侃而談的周陽,心裡琢磨他這一番行事的動機,叫來兩個牙人領到她面前讓她處理這事,這是什麼意思?考驗她?
想到這兒,溫華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周陽,你和他們說,下次帶些好的來,價錢不會虧待他們的。”
被…試探了
“是——小的一會兒就叫人去和他們說。”周陽用眼角瞥了一眼面前的屏風,“不知姑娘想要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