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肺孝敬她,她這個做母親不好偏幫,有些事情當作不知道也就過去了,女兒這一番心思終究珍貴,她再推辭恐怕就要給女兒增添愁煩了。
有時候想想,這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就過去了。當初這孩子來到家裡時候才八歲,如今也還不到十四歲,可眼看著明年就要議婚期,雖說這孩子比別家閨女都要懂事,可在她眼裡還是個身量未足孩子呢。
然而她雖捨不得女兒,到底也已經定親了,不能真把她留成老姑娘,想到她平日裡為人處世,宋氏嘆了口氣,替溫華挽起鬢角碎髮,“你大哥二哥一向孝順,我這個做娘也受不了什麼委屈,只是你——別人看著你溫順,實際上卻是個犟脾氣,又總是為了家裡人操心,若是在家裡也還好,只是到了婆家卻需謹慎,閒事不要摻和,好事也不要多管,你若是能過得好,家裡也能跟著少操些心,以後到了婆家就要守婆家規矩,這是立身根本,各家媳婦都是這般熬過來。”
宋氏給她講這些,已是說得極為委婉了,她怕女兒不曉得為媳之道將來會吃虧,又怕講得太明白了會嚇著女兒。然而對於溫華來說,她上輩子已是嫁過一次了,雖然那時婆婆早亡,她沒有機會去體會“被壓迫兒媳婦”是什麼感覺,卻從別人那裡聽到過不少婆媳鬥法段子,其中矛盾衝突精彩和激烈不亞於任何一部小說和電視劇,她也因此很是慶幸自己上面沒有婆婆壓著。
如今卻不一樣,她未來婆婆還很年輕,還不到五十歲,而且聽說性情不是個溫柔,頗有些古怪,這就更讓人不安了,自家門第和顏家這種高門大戶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將來嫁過去總要面對,與其到那個時候陷入被動,倒不如現在就開始籌劃,應該……不晚吧?
平羽的客人
三日假期轉眼就過去了兩天,溫華知道能請到假已是難得,自己不可能拖到第四天早上再回去,那樣話,未免顯得太過不知輕重。
因此,在第三天吃完了早飯,她便離開了柳莊,往城內而來,剩下大半天她打算回永寧坊看看。
永寧坊宅子還是老樣子,這兩年生意做得順風順水,手頭鬆快了不少,不僅在京郊買了地,宅子裡也添置了些花木和擺件兒。
如今這裡仍然是大管家秦遠和春樺嬤嬤在打理,只是大管家年紀大了,精力不如從前,從今年年初開始他便陸續將一些瑣事交給了底下人去管理,偶爾過問一下,倒沒出過什麼岔子。春樺嬤嬤雖然白髮越來越多,整個人卻顯得幹勁十足,把後院丫頭婆子們管得規規矩矩,她三個孩子如今都有了差事,老大在車馬房,去年成了親,娶是管花園秦富家女兒,剩下兩個孩子也都有了差事,小兒子在前書房伺候,小女兒則在針線房。
溫華雖然時常不在永寧坊居住,可對於底下這些人小動作還是有幾分瞭解,雖說是世僕,可這麼些年下來彼此通婚,多是沾親帶故,要不然當初秦家出事時大管家秦遠也不至於能夠一呼百應,將分散二百多口人再次聚集起來,說得直白些,誰家沒有自己小九九?不過是利益相關罷了,她雖不是能夠被人隨意拿捏軟和性子,卻也從未妄想過要得到別人毫無保留忠心。
在書院時,女先生們所教授不僅僅是那些詩詞歌賦和規矩禮儀,還有怎樣交際,怎樣馭下,如何處理宅門內部紛爭,這些課程雖擺脫不了機謀,似乎不是正道,然而卻受到了不少學生歡迎,溫華也是如此,這門課她聽得極為仔細,甚至還記下了厚厚一摞筆記,雖然多數學生只能做些紙上談兵構想,充其量在身邊伺候人身上試驗試驗——她卻不一樣,在第一個學年結束後,她就趁著過年機會在永寧坊實踐了一回。
當然,第一次實施計劃只是淺層次,兩個月時間畢竟有限,像大管家和春樺嬤嬤這樣首領管事是不可以輕易驚動,她所做不過是將自己居住正院梳理了一番,籍著小丫鬟們之間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