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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道:“沒有,大人從沒帶我去過。”

韋行道:“不但你,我沒帶任何一個手下去過冷家!”

遙遠一愣,這才一驚:“可是,我們平時——”

韋行道:“宮裡有事,正用人之時,他帶著五個功夫最好的心腹回來!他的手下,目光閃爍,不斷東張西望,精神緊張,有的手一直按著劍,有的雙手緊握拳,有的——腿在發抖。你說這是什麼原故?”

遙遠輕聲道:“他們害怕!”

韋行點點頭:“對,害怕。可是事情根本同他們沒關係,我只是找李強問話,他們怕什麼呢?”韋行冷笑。

遙遠道:“事情本來同他們沒有關係,可是,他們要與李強共進退。”

韋行苦笑:“我揮手讓他們下去,他們沒動。他的手下,一齊望向他,等他示意。”韋行嘆息一聲:“我當然可以假裝沒看到,”冷笑:“哼!”那不是韋行的風格。

韋行冷冷地:“即使他直承,他是冷玉的奸細,我也不一定殺他,可是——其心可誅!”

遙遠回想,當時堂上,韋行揮手,李強的手下一動不動,手都齊齊按在劍上,李強回頭,示意手下退下。韋行的殺意也許就是那時塵埃落定的。

半晌她道:“李強確實有負大人的信任。”

韋行沒提,他必須殺一個人向冷秋交待,他心中也猜到冷玉的奸細是哪一個,他本來想殺的也並不是李強。他差點就已經動了手,可是這個世界永遠有出人意料的表現。總會有一些本來有實力奪冠的人,因失誤中途離場。

那個本來該死的人,一味地表示臣服。既然這個該死的傢伙欠了他這樣大的一個人情,他怎麼捨得讓他把這筆債帶到墳墓裡去呢?

你以為韋行只懂得殺人嗎?他栽培李強,因為李強在別處不可能得到他給予的一切,李強不得不對他忠誠。可是事實證明李強是個有驕傲的骨頭的人,韋行很憎恨冷家的這個傳統,該死的冷家人忠誠度為零,永遠只是打工的夥計,帶著一身武藝,誰給銀子替誰幹活,永不忠於任何人。好得很,既然如此,韋行也不必把仁慈浪費在他身上。冤死一個沒有忠誠度的傢伙,得到一個欠他一條命的夥計,這筆帳,還算不賠。

至於他的黯然,他哀悼他花在李強身上的恩惠,還有時間培養出來的一點點的親切感。手起刀落之際,不是沒有一點感慨的。

遙遠看著韋行冷硬的側面剪影,在她的愛裡再多兩分敬畏與憐惜,她喜歡這個外表冷酷,內心清醒,對別人冷酷無情,對愛人卻又比誰都深情長情的男人。這個沉默的人,如果你質問他,他絕不解釋,可是如果你當他是朋友,他從不偽飾,他直接坦白,他的感情,真摯熱烈。他象一座深山中的城池,輕易不會向人展露心事,可是,如果你真的得到他的信任,他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至於他的狠辣,她喜歡他做這樣的決斷。

那個孤獨的側面,那個冷漠的表情,她很想伸手揉揉他緊皺的眉頭,摸摸他鬢角隱隱浮現的一絲白色,讓他緊繃的面孔柔和下來,讓他冷冷的目光溫暖一點。

她愛他,可是——他對她,比她的名字還遙遠。

她對韋行的愛,與韋行對施施的愛一樣絕望。

康慨輕輕拍著帥望的後背,帥望身子微微震動,良久,抽搐一下,嘔出一小塊淤血來,人終於睜開眼睛,然後,翻江倒海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乾嘔。

再也吐無可吐了,康慨給他一杯水,帥望漱口,換杯熱水,喝下去。

小人慢慢縮到被子裡,全身顫抖。

白衣的李強好似還在眼前,拱著手說:“大恩不言謝,容後相報。”他說這話時萬萬想不到死期就在眼前吧?在一個人以為安全時殺掉他,這樣殺人,真是可恥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