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家一把火燒了,沒閒錢添置嫁妝,瞧這陣勢莫不是還有存項吧。”
另一個嗤一聲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原先就住在井水衚衕裡頭,從小王爺瞧上時家姑娘開始,就沒少在我們哪兒折騰,時家有什麼存項,前頭窮的,也就勉強混個溫飽兒,可架不住人命好,給小王爺瞧上了,先頭時家姑娘還不樂意呢,小王爺巴巴的湊上去,給時家姑娘關在大門外頭,那可憐勁兒,我瞧著都不忍心呢,後來終於賜了婚,小王爺那高興的,只怕委屈了自己媳婦兒,前些日子滿世界蒐羅的寶貝玩意,你們當哪兒去了。”
說著努努嘴:“不就都在這兒嗎。”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說時家墳頭冒了青煙,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好女婿了呢,這一句一句的聽在封錦楓耳朵裡,真像小刀刺進心裡似的,等回到府了,越想越憋屈,關門閉戶的待了兩日便病了,忙著請醫問藥的折騰,葉小爺這兒卻正春風得意。
盼了許久的良辰吉日終與到了,小爺激動地都恨不能一早就過去井水衚衕把他媳婦兒抱回來算了,自然不許他這般的,得耐著性子一樣一樣。
怎麼折騰的葉小爺都沒記住,自打花轎臨門,眼裡望見他媳婦兒,手裡牽著紅綢子,葉小爺就開始沒完沒了的傻笑,聽到一聲送入洞房,葉小爺才忽然清明起來,三步兩步拽著他媳婦兒進去了,那著急的樣兒,惹的觀禮的賓客鬨堂大笑。
胡軍跟左宏道:“你說咱這位爺是不是憋壞了,瞧那猴急的樣兒,跟八輩子沒見過媳婦兒似的。”
卻發現左宏沒應他,胡軍側頭看他,發現左宏出神兒盯著喜堂上的大紅帳子發呆呢,眼睛都直了,胡軍伸手杵了他一下:“琢磨什麼呢?”
左宏回神,半晌方道:“你說我跟莫家退了親怎麼樣?”
啊?胡軍瞪大眼看著他:“你瘋了,你們兩家可都過了定,如今你想悔婚,莫家如何能答應,若人莫家小姐有德行不妥之處,也說得過去,卻聽我娘說,你哪位未婚妻是個極妥當的人,品貌端莊性子溫婉,挑不出丁點兒錯去。”
說著眼珠子轉了轉:“莫不是你瞧上了別人?”
左宏微微苦笑,他自己也不想啊,當初也不過是覺得新鮮去尋娟子,可這一來二去的,那悍丫頭不知怎麼倒鑽進自己心裡頭去,怎樣也丟不開了,也才理解葉馳為什麼如此。
男人灑脫的時候,只是因為沒遇上那個命定的人罷了,一旦遇上了,便再也灑脫不起來了,若自己跟娟子也能像葉馳跟時瀟一般該有多好……
☆、第72章
透過大紅織金蓋頭朦朦朧朧可見對面金角架上兩隻夜明珠,珠光氤氳暈染開來;如一場最不切實的夢。
時瀟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出嫁的情境,卻從來也沒有這一種;婚禮上的規矩多如牛毛;先頭時瀟還有些忐忑;怕自己應付不來;好在秋嬤嬤帶著兩個嬤嬤三天前就住到了井水衚衕。
秋嬤嬤為人和善;有她在旁邊兒提點,自己才沒錯了規矩;時瀟心裡著實感激她;剛時瀟也是慌的,只怕自己行差一步,給人笑話了去,如今坐在這新房裡,終於鬆了口氣,卻又不禁想到了葉馳。
本來時瀟只是想徹底斷了自己跟明彰的緣分,權宜之計嫁了葉馳,可到了此時方才發現,自己腦子裡想的竟都是葉馳,頭一次見他什麼樣兒,他又如何糾纏,乃至後來,自己竟然習慣他的糾纏,有時候不見他來纏自己,反而有些失落,這是不是說自己心裡也有了他呢。
時瀟這兒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喜歌又唱了起,時瀟知道葉馳來了,剛落下去的心嗖一下又提了上來,因為緊張,都沒聽清喜歌唱的什麼,忽的蓋頭掀了起來,她緩緩抬頭,正對上葉馳的目光,他就這麼直直望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時瀟滿臉通紅,剛要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