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中只有賀峰、蘇琴,以及黃萱和賀泰川在座,未見石曉柔母女二人。蘇琴笑著解釋道:“曉柔妹妹帶著凝羽去廟裡上香了,我們雖是大戶人家,可在禮儀上並不嚴苛,若嵐你若有事,也不必每日來請安,差人打個招呼即可。”
“不妨事,若嵐來給各位長輩請安是分內之事。”
“就是,反正若嵐也不忙,不像我,一大堆院子裡的事務等著要處理。”
黃萱放下茶盞插話進來,也不顧賀峰和蘇琴還在場,全然一副管事的樣子。這讓秦若嵐記起靈兒昨晚告訴她的話,其實賀家家宅基本都是黃萱在打理,管家賀連幫襯,因此她這般盛氣凌人也就不難理解。人有了些權勢在手,難免自覺高人一等。
蘇琴親和一笑,“確實辛苦妹妹了,其實待若嵐熟悉些,也可讓她接手,畢竟她是賀家長媳,遲早要鍛鍊一下。”
黃萱氣結,明眼人都清楚,她嘴上雖抱怨,可對能掌管院子內務得意得很,怎可能輕易讓出?蘇琴這樣一說,合情合理,她無法反駁,只得暗自瞪了秦若嵐一眼。對於幾房之間的明爭暗鬥,賀峰卻一直當作充耳未聞,兀自飲著茶,入定般巋然不動。
“泰川,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賀峰視線掃向賀泰川帶著些淤青的臉,平靜的語氣聽不出更多情緒。好像詢問的是今天天氣,並無任何關切。
“別提了,老爺,是被一名新家僕給打的!”賀泰川還沒回答,黃萱先搶白道。
“為何?”
黃萱悻悻低下頭,氣焰小了些許,“川兒不過就是想和若嵐打個招呼,誰知無端招來橫禍。”
她說得隱晦,幾乎顛倒黑白,但賀峰自然瞭解自己兒子,秦若嵐能感到他審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才聽見賀峰繼續說道:“那下人如何處置了?”
秦若嵐不禁也凝起神,靈兒未打探到紀懷宇的訊息,她也想知曉眼下他如何。黃萱不滿地答道:“本想讓連管家將他攆出去算了,誰知那人百般懇求,就是要留下,寧願捱打受罰,因此抽了幾鞭子便了結了。”
秦若嵐聞言心底一沉,黃萱說得輕鬆,但她卻明白,有黃萱授意,那些下手之人定不會輕。想到紀懷宇為了留在她身邊所受之苦,她心底好似被擰了一下,有絲疼痛蔓延開來。可還未給她沉浸其中的時間,只聽得一旁的賀泰川出聲道:“爹,昨晚我在院子中賞月,見嫂子去了祠堂,您不是說不準任何人去探望哥嗎?”
秦若嵐抬眼,正對上賀泰川看好戲般的神情。賀泰川又豈是會有賞月雅興之人?必定是有眼線看見她去找賀泰哲,跑去告知了賀泰川,他此時拿出來說,無非是昨日裡吃了虧心有不甘罷了。但這正合秦若嵐心意,讓她能夠順著丟擲話題。
“若嵐,泰川所言可屬實?”賀峰問道。
“回爹的話,我確實去看望過泰哲,還給他送了飯。”秦若嵐如實回答,“我既然嫁給了泰哲,便是他的妻子,怎忍心看著他受罪?夫妻本應共患難,如若爹您要怪罪,若嵐願意同樣去祠堂受罰。”
賀峰依舊不動聲色,“難得你願為了那小子被罰,可他新婚之夜浪蕩****,你有權怨他。”
“泰哲已有悔過之意,爹您就原諒他吧,人的性子亦非一兩日能改,若嵐願給他時間,相信他會成為個盡職的丈夫。”
“是啊老爺,泰哲就是還未適應結婚一事,這次他定也受到了教訓,您勿同他生氣了。”蘇琴忙不失時機地勸道。
賀峰嘆了口氣,“既然若嵐都這樣說,我就再給那不肖子一個機會,只要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保證不再犯就算了。”
蘇琴聞言,知賀峰已鬆了口,揚聲喚道:“來人!快將哲少爺從祠堂帶過來。”
不一會兒,賀泰哲便在兩名家僕的攙扶下,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