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地走了進來。他唇色有些蒼白,眼底一片憔悴,手緊抓著一旁的家僕,好像隨時會站立不穩倒下似的。賀泰哲經過秦若嵐身旁,四目相對,秦若嵐微低下頭,掩飾起一抹暗笑。望著眼前昨晚還生龍活虎之人,她有足夠理由相信,他這樣子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有意思,她倒要看看,他又想演什麼戲。
果然,蘇琴只遠遠見賀泰哲這模樣,便焦急地要迎上前,卻被賀峰威嚴的眼光掃得駐了足,只得慈愛道:“泰哲,快給你爹認個錯。”
賀泰哲甩脫家僕攙扶,踉蹌著幾步走到賀峰面前,爽快地跪在地上,顯然這動作並非第一次做。他雙手撐地,懇切地望著賀峰,“爹,孩兒知錯了,定不再犯。”
“哲少爺,你這都保證過多少次了,哪回改過?”賀峰還未開口,黃萱嘲諷的聲音傳來。
不難看出,賀峰亦不相信賀泰哲,也不出言阻止黃萱,只冷冷地掃了眼伏於地上的賀泰哲,面色沉靜。
“二孃,這跟之前不一樣,現在我娶了親,透過這教訓,也明白了為人夫的責任,自是不會再犯錯。”賀泰哲說著,望了望秦若嵐,“再說,還有若嵐可以約束監督。”
“哼,你還知道自己成了家?若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賀峰厲聲斥道。
“爹批評的是,孩兒謹記在心。”
“老爺,我看泰哲也是真心悔悟了,他在祠堂跪了一夜,想必極累,還是讓他先回房去歇息。”蘇琴終忍不住道。
“下去吧。”賀峰一揮手,“若嵐,你跟著他,免得他又惹出事來。”
秦若嵐聞言,上前扶起賀泰哲,“爹、娘、二孃,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她攙扶著賀泰哲走出前廳。賀泰哲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到她身上,讓她有種甩開他的念頭。但在眾人面前,她依舊從容淡然,鎮定自若。
直到繞過院門來到庭院,秦若嵐才駐了足,甩開賀泰哲的手臂,站直身體冷聲道:“可以放開了。”
“你不是答應了我爹,要帶我回房嗎?”賀泰哲唇角輕揚,將“回房”二字咬得很重,任人皆能聽出他話語中的輕佻,可人還是離開了秦若嵐,若無其事地雙臂環胸,與方才病懨懨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只應了救你出來,可沒說要讓你佔去便宜。”
“此話怎講?若我沒記錯,我們已經是夫妻。”
“如果你還沒失憶,也應記得昨日在祠堂我們交換過條件。”
“哦,好像有這回事。”賀泰哲刻意拖長的話尾,讓秦若嵐以為他要反悔,剛欲惱怒,卻又聽得他道,“不就是不碰你嗎?你放心,本少爺說到做到。”
秦若嵐感到自己的心境彷彿在冰與火間徘徊了個遍,微微放下心來,“那就好,我還要去其他地方,你自便。”
賀泰哲並不問她要去何處,只懶洋洋地打個呵欠,“在祠堂待了一晚,困死了,回房睡覺。”
語畢,他邁開步子,一旋身便消失在庭院轉角處。秦若嵐似乎不太敢相信他如此輕易離去,又望了片刻,確定他不會去而復返,方也轉身而去。
第四章 不似晴空
秦若嵐與賀泰哲離開後,賀峰也推說自己頗為疲倦,不再理會其他,徑自回房歇息去了。眾人各自散去,黃萱見此事再無轉圜之處,改變不了撈不到任何好處的結局,不甘願地帶著賀泰川也離開了前廳。
才轉過走廊,黃萱便看到秦若嵐如竹般的身影立於庭院裡,即便有些距離,也可見她一臉心事,似在向不遠處張望。奇怪了,她不是與賀泰哲一起回房去了嗎?黃萱心念一轉,遂決定留下來看看她究竟要耍什麼花樣。
“娘,怎麼在此停下來?今日算他們走運,折騰這麼半天,爹對他倆也沒再責罰。”不滿地抱怨完,賀泰川懶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