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明湛似乎比較溫和,披頭散髮的樣子,略柔和了一下那本來太過鋒利的五官。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似乎不錯,一直都含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伸手給床上的女子拉了拉被子,遮住了那雪白的肩頭。
春林知道慈夫人必定已經醒了,只是懶得起身罷了。
果然明湛洗漱完畢,就去鬧她,她只管把頭往被子裡藏,悶著笑了幾聲,然後被人裹著被子抱了起來。
春林識趣地又帶著人出去了。
明慈低聲道:“還不走?”
他捏捏她的鼻子,笑道:“說我?你自己倒說說,你有多久沒練劍了?”
“我都是日落的時候,在練劍臺上練的,這你可沒話說”,她想了想,道,“你估計什麼時候能打下九錫來?在這之前,我們總不能不修行吧?”
“最多明年吧……你說的對,我們不能等著那山頭。”
明慈道:“快別折騰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了。你沒看裕這段日子,根本連著家的時間都沒有。我看他連佈陣都忘了。”
明湛道:“對了,應該先讓他在這兒布個聚靈陣的。”
言罷他自己也懊惱,這種事情怎麼會忘了呢。
明慈涼颼颼地道:“我就說了,你們是耽於旁事了,總有一天要本末倒置。”
明湛嘀咕道:“那倒不至於。”
說完又不要臉地挨上去,被明慈一巴掌拍出了門。
近日來朝堂無事。雖然羅姬很不爽明湛等人涉入兵權,可是如今用兵也早就用完了,何況對方有新王的支援,她也無可奈何。現在烏孫使者和銀海使者都將進城,那也就不再是大月內部可以吵鬧不休的時候了。
明慈略瞭解了幾句,羅姬近日在朝堂上有些小動作,不過都無傷大雅。因此她決定先放任之。一方面是因為羅姬的矛頭看起來是對準了白純,另一方面是明慈對那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半點興趣也沒有。
於是她琢磨著先收拾那群女修。
問過春林,這些傢伙在府裡倒還算安生。畢竟這府裡住了半打金丹,她們幾個築基凝氣的浮雲,還是不敢怎麼樣的。連春林這種雙靈根都做了端茶倒水的事情,她們也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哪兒。
然而明慈卻不是要她們來做奴婢的。
略一沉吟,她道:“春林,你去統計一下她們的靈根,和所修法門。待會兒你再去將軍府,叫人把青瑤請過來。”
春林答應了一聲,道:“夫人,春林實在是好奇,您到底打算,把這群女修,怎麼樣?”
“自然不會做爐鼎”,明慈笑了一聲,道,“我們府裡不會再有爐鼎。”
春林到底是鬆了一口氣。他對爐鼎這種事情,確實是十分反感。
明慈低聲道:“有靈根的孩子,萬中無一。有了靈根又能修行,修行又能有所成的,那更是少之又少。凝氣要築基,又是難中之難。她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已經築基了的。有此機緣,難道就是為了給人做爐鼎的麼?”
春林一怔:“夫人這是……打算給她們繼續修行的機會?”
明慈笑了一聲,道:“聽說都還是處子,沒有做過爐鼎,那麼修行應該比你們容易些。春林,過些時日,等平了銀海和烏孫,我們都搬到九錫山上去。你們的體質,讓大叔給你們慢慢調養著。當初毀了的,總能補回來一些的。”
春林頓時傻眼:“夏,夏神醫……”
需知做修士之間,做爐鼎的雙修,不比尋常雙修。尋常雙修,縱然沒有心法,只與凡人**無異,那也是有利無害的。可是爐鼎雙修便採用了一種邪派的心法,旨在吸攝對方精元為己用。一般做過爐鼎的,都耗損得非常厲害。輕則修行寸近皆難,重則修為盡毀,從此成為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