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我不記得!我喝醉了!你別放在心上!
一句“醉了”,便將一切推脫乾淨。
可惜沈若素道行未深,臉皮尚薄,昨夜一言一行,清晰得如同一秒前才剛發生。
若素苦笑,想起自己因恨而怒,惡向膽邊生,死死咬住安亦哲的每一禎畫面,記得自己脫口而出的一字一句,更忘不了自己裸。裎在他眼前的事實。
若素此時次刻,買塊豆腐撞死其上的心都有。
偏偏安某人渾然無事似的,在客廳裡叫她,“若素,抓緊時間,不然要遲到了。”
若素閉一閉眼,將昨夜的一幕幕,強行鎖進腦海深處,隨後將頭髮梳整齊,進客廳吃飯。
安亦哲已經換上西裝,正在打領帶。
長長領帶在他手中,翻來轉去,穿進繞出,片刻已經打成一個完美溫莎結,然後左右微微調整角度,不經意似地問,“長短妥不妥?”
若素看一眼,點點頭,“挺好。”
他便微笑,紐好西裝中間一粒紐扣,拎起門邊置物櫃上的公文包,“我上班去了,老婆。記得把書桌抽屜第一格里的東西取出來,趕緊辦一辦。”
說罷,朝若素揮揮手,出門上班去了。
若素怔在當場。
她咬得他血染衣衫,他不當回事體,他看見她從未示人的身。體,也不當回事體,渾然無事一般,就這樣走了?
若素心中矛盾。
若素不知自己是希望他過來,狠狠攥住自己膀子,前後搖晃,做爭吵狀,還是希望他雲淡風輕,將一切都揭過去,粉飾太平。
若素垂睫自嘲淺笑,原來借酒裝瘋,不過是一時痛快罷了。
醒來以後,始終要面對現實。
現實是,他做得太多,對她太好,而她,卻不曉得,到底要拿什麼面目對他。
想愛,不能愛,想恨,恨漸消,想逃,逃不了。
若素找不到定位,迷茫不已。
只是再迷茫,仍需上班。
若素給媽媽準備好早點一應必備物品,叮囑媽媽有事打她電話,阿姨過不多久就會上來,這才與母親道別,匆匆進書房,拉開安亦哲再三關照她開啟的第一格抽屜。
抽屜最上層,放著一隻牛皮紙檔案袋。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若素看一眼時間,再不走真要遲到,只得一手抓起檔案袋,一手拎過揹包,匆忙下樓,趕地鐵上班。
到雜誌社裡,難得一清早,諸人皆在。
若素苦笑,這分明是三堂會審之勢。
果然一進門,右手提著的早點紙袋被小水拎走,左手挽著的揹包被七七沒收,兩人照例一左一右,夾著若素,直直叉進茶水間。
帝玖坐在圓几旁,喝茶,看報紙。
空虛笑得燦爛,朝若素揮揮手,“唷,小素。”
“表裝永尾丸治!”小水哼一聲,“怎麼看都是三上健一。”
帝玖聞言,睇一眼空虛,隨後笑著,向若素抖一抖手中報紙。
若素看見上頭安副市長與副市長夫人的照片,只得汗笑。
“小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水笑嘻嘻,一隻手已經伸往若素腋下,只待一個不滿,便使用“酷刑”。
若素聽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字,眼角微動,顏色便冷下來。
七七伸手拍小水後腦勺,“阿呆,說過要循循善誘,切不可急躁的。”
小水嘿嘿笑,“人家好奇嘛。”
轉而又向若素道,“小素,滿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嘛,嗯~”
那一聲嗯,百轉千回,蕩氣迴腸,聽得若素背上一冷。
空虛雙手撐在身後圓幾邊沿上,一雙好看的眼睛,一霎不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