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我打斷她,道:“幫我換衣裳吧!”
春娘這才止住淚水,吸了吸鼻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振作起來,幫我換衣裳。
我還沒有試過,大白天地潛入容府。
本以為白日裡容府會守衛森嚴,沒想到,換上了春娘給我衣裳,在容府如入無人之境,進來了我才發覺,原來容府著重防範的是“飛賊”啊。
春娘也換了一身家丁的衣裳,領著我往後院走,因為衣裳不夠,所以元柏只能隱在暗處,護我們周全。
只要低著頭,埋伏在房頂的暗莊,便會以為我們就是府中家丁,對我們放鬆警惕。
當初,要知道容府白日裡這麼好進,我幹什麼要費那個事?
晚上跑來偷窺男人,影響睡眠不說,夏夜裡來就是喂蚊子,任蚊子在身上叮咬,還得忍著不出聲;冬夜裡來,就是吹寒風,鼻涕都能給我凍成冰棒。
為了美男,我可是遭了老大的罪了!
七彎八拐地繞過幾個迴廊,我疾步趕到了春娘前面。春娘眼神微微變了變,隨即跟在我身後。
這容府的房頂,我沒少扒,尤其是容西月的房間,沒少偷窺,我熟得很。
不多時,我們便來到了容西月房間門口,白日裡,容西月房門緊閉,有心之人只看一眼,便能覺察到反常。
我與春娘對視一眼,春娘上來輕輕敲了敲房門。
我兩屏息側耳聽著屋內的動靜,屋內沉默了片刻,才傳出一道聲音:“什麼事?”
是符鬼!
目光交匯,我與春娘皆看到彼此眼中的謹慎,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
與春娘交換了眼神,她示意我推開門。
沒有絲毫遲疑,我一腳將門踹開,見門一開啟,春孃的身子一躍,提著我後領,便進了房間,房門“砰”地一聲,又合上了。
此時屋內,只有符鬼和容西月兩個人,容西月一臉蒼白,躺在雙榻上一動不動。符鬼面色凝重,在容西月窗前來回踱步。
見我與春娘闖了進來,他立刻張開雙臂,好似一隻抖狠的老母雞,護著身後的小雞仔一般,護著身後的容西月。
待他看清來人是我和春娘,他怒從心生,“東方蕪害得主子還不夠嗎,你帶她來做什麼?”
春娘將我護在身後,斥道:“就是有你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在主子面前嚼舌根,主子才會誤會先生。否則,以主子的睿智早就清醒過來了,怎會落得這步田地。我帶先生來,自然是為救主子。”
兩人對話中充斥著火藥味兒,一觸即發。
“哼,主子不需要她救,我已經命人去請祖師爺了。春娘你莫不是忘了,老主子就是死在東方蕪手上。”符鬼的手悄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我勸你最好不要妄動真氣,否則,七竅流血不消片刻,這屋內便會多一具屍體。”春娘眸光冷冽,擺開架勢。
她這模樣,全然不似當初她給我的溫厚婦人印象。
我恍然驚覺,跟著容西月的人,又怎會簡單。
不免搖首自嘲一笑,我竟天真地以為,春娘只是他府上的廚娘。
見符鬼對春娘如此忌憚,而春娘擺開的這架勢,森冷中裹挾著凌冽殺氣,這分明就是手上經常沾血的人才有的氣場。
還是我太天真了!
我從春娘身後走出來,緩緩來到容西月床榻邊坐下,認真凝視著他。
謫仙般的人兒,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他墨髮如水似綢,在身下鋪散開,面若中秋之月,眉顯得更濃了,薄唇失了往日的色澤,面色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容西月啊容西月,我該拿你怎麼辦?
“東方蕪,你要是敢對主子不利,我符鬼拼了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