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率先向著蛩盆藏身的山洞奔去。
“夏大叔……”望著我父親,丁思梵滿臉淚水,上前想抱住我父親。
“別碰我……”我父親的聲音明顯有些虛弱,那寄生於他體內的血妹子還需要段時間才能徹底的控制住他的身體,但這已經影響到了他身體的靈活性:“……別弄髒了你的手……”
“我不怕,我們死在一起……”丁思梵不顧一切了。
“死也不能挑在這鬼地方,”我父親獰厲的道:“快走,你要是碰我一下,我會馬上向你開槍的……”
丁思梵一聲不吭的後退了一聲,突然掩面向老歪叔追了過去。她當然知道我父親絕不是在空言恫嚇,無論是不久前我父親用槍口對準老歪叔,還是老歪叔剛才用槍口對準我父親,前者是阻止血妹子的轉移,而後者卻是為了防止血妹子做祟,這一對死生戰友,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因為他們太過於關心對方。
戰友情,最好的禮物,是於絕望之中的一粒子彈。
現在,丁思梵已經熟悉了這些。
她掩淚奔走,我父親隨之斷後,他回了一下頭,見更多的浮屍撞擊下來,更多的鬼蟲子從撞碎的浮屍中蜂擁而出,那黑壓壓的竹節體醜陋的蠕動著,給人以強烈的汙穢之感。
我父親苦笑搖頭:“你們他媽的還嫌不夠亂嗎?”
一枚手榴彈擲出,我父親已經緊追上丁思梵。
(8)前後受敵
衝到了蛩盆蜇伏的洞穴附近,遠遠的就聽到那洞穴中的騷亂之聲,老歪叔先將葛教授扔在地上,操起歪把子,對準那漫天俯衝而至的浮屍狂掃了一圈。
滿天的浮屍在炸裂,幸好屍水被爆炸產生的高溫汽化了,否則的話,如果噴濺下來的話,那肯定是極其令人不快的感覺……趁這工夫打出幾枚照明彈,老歪叔把眼睛死死的盯在恐盆蜇伏的洞穴上。
那可真是一個好洞啊,洞口雖然非常開闊,可是浮屍再多,也不能夠從四面八方多角度全方位呈立體三維的往裡邊鑽吧?
可問題是,那蛩盆此時正安安穩穩的居住在洞中,它怎麼可能給這幾位不速之客讓開洞口呢?
傷腦筋。
後面又是一聲爆炸,我父親又給了尾隨追來的鬼蟲子一棵手榴彈,然後腳步踉蹌的走了過來。
“還有多久?”老歪叔把槍口對準我父親。
我父親舉了一下手:“很快……”說著,他抬腿向洞穴中走去。
突聽噠噠兩聲,幾粒子彈射在他的腳下,我父親愕然止步,轉向老歪叔:“為什麼要阻止我?”
老歪叔搖頭:“老夏,我不反對你現在這個辦法,既然你身上已經被血妹子所附體,讓蛩盆吃了你,順便把血妹子轉到蛩盆的身體裡去,這的確是唯一的法子了,可是老夏,你至少也得在蛩盆出了洞之後再這麼做,否則的話,你現在的做法對扭轉我們的處境毫無益處。”
“哦,這個事好辦……”我父親此時大腦越來越昏沉,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血妹子正他體內肆虐,與他爭奪著對他身體的控制權力,他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他勉強讓自己保持清醒,一步一停的走到蛩盆洞前,伸出手,用力往下一揪,把釘在洞口的那塊刻有張天師符籙的銅碑揪了下來:“現在……那東西應該出來了吧?”
但是蛩盆並沒有出來,那東西反而把身體死死的貼在洞壁上,一堆腦袋七扭八歪,似乎連向外邊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老歪叔覺得奇怪,向洞口前邁了一步,卻見那蛩盆突然蠕動起來,一大堆腦袋躍躍欲試,那些獸頭都與蟒蛇一般無二,只是這麼多的腦袋長在同一堆肉疙瘩般的蛇軀上,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看那怪物只對他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