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睡意朦朧,我說我清明節回去,他含糊的應了一聲嗯,我就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掙扎了一會,在面前人一臉鄙視的眼神中,我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早就亂得沒了節奏的心跳,肯定確定篤定地說了四個字。
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方霽視角:
想我了!?
是想我了 ,而不是想孩子了?
突如其來一句話,讓剛才還眼皮打架的我瞬間睡意全無,聽著手機裡嘟嘟的提示音,望著透著暗光的窗簾發呆。
我知道是自己會錯了意,將他隨口的一句問候錯想成了那種別帶深意的思念,可心裡卻又總覺得他那篤定的語氣,好似經過深思熟慮後誠懇的話語,彷彿一一印證著我心底的那份猜測。
深夜的城市彷彿還沉睡在冬日的寒冷中,並未被春風喚醒,只有一樹樹盛開的羊蹄甲,在迷朦的細雨中,映著路燈橘色的光影搖曳。
雨還是沒有停,寒意讓吸進肺裡的尼古丁都彷彿帶上了溼意,粘乎乎的潮溼了整個胸腔。我沒有開燈,撐在客廳陽臺的闌干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樓下萬籟俱寂中某個閃動的紅點,和那個在紅點照映下明滅不定的模糊而熟悉的輪廓。
這樣的天氣,他也還是來了。夜雨的寒冷依舊未讓他清醒麼?
一切已成定局了,不是麼?
曾經讓人欣賞讚嘆的那份頑強執著,為何卻成了現今讓人扶首嘆息的頑固執念?
我掐熄了手中未燼的香菸,看著最後一縷煙霧斷絕在破碎的火星上,彌散在溼冷的空氣中,手指在螢幕上輕輕畫出幾個字。
何苦,何必,何須……
隱約中,我似乎聽到樓下傳來了一聲短促的提示聲,和一個熟悉而沉重的嘆息。
這是我許久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夜,平靜香甜,一覺天明。
在那之後,似乎每一夜都睡得很不錯,
如之前那般,他又開始每晚打來電話。問問天氣,問問孩子,問我工作怎樣,鹹嘴淡舌沒話找話的也能聊上好一會,卻不再像從前那樣能暢所欲言,肆無忌憚,似乎總多了些顧忌,和一種類似曖昧的東西。
他會在電話裡問我有沒想他,我心底覺得溫暖卻又覺得好笑,從沒有認真回答過他,好在他也似乎並不在意答案,自顧地說很想我,想我們的孩子。
我承認在聽到那句我想你的時候,我的心有了悸動的感覺。但我知道,對於一個直男來說,那話無非是一句再隨意不過的閒話罷了。對於我們之間曾有過的不愉快,他大概是想透過這種親近的言語方式來改善下而己,只是他並不知道這種話是有多麼的曖昧,多麼的容易讓一個GAY胡思亂想,信以為真。
雖然從沒奢望過兩人的關係能回到過去,或是更上一層樓,理智上也清楚的知道這連千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但心情還是不明所以的變得歡快起來,每一天的忙碌也沒有覺得那麼疲累了。
閒下來的時候,我也認真的考慮過自己現在的狀況。一個人的生活的確太過死氣沉沉,再找個伴恐怕不僅母親還是難以接受,我更擔心對清清影響太大,畢竟同性戀這個詞還無法被大眾所認同,出了問題,我們大人被人指手劃腳也就算了,對孩子恐怕就是一生的心理陰影了。有時候想想,羅樂彬的擔憂也不全是錯的。
清明的前一天他如期歸來,因為下雨,飛機晚點了,晚上十點多才到。我帶著兩個孩子,在機場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他才帶著一身熟悉的氣息來到我們面前。
除簡單的寒喧外,我們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兩個孩子一上車就睡著了,車廂裡安靜得只有調頻廣播裡主持人溫和的嗓音。
他抱著孩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