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租住的木馬公寓距離波洛咖啡廳不遠,很快,他就走到了樓下。
‘咔噠——’
隨著門鎖被人開啟,屋裡的燈光也順著門縫爭先恐後地擠了出來。
安室透一愣,開門的動作也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推門走了進去。
“回來了。”
注意到門口傳來了動靜,廚房裡的人終於探出了腦袋,看著正在換鞋的安室透,慢慢地彎起了眉眼。
“昂,回來了。”
安室透換好鞋,對於來人,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之情,就彷彿那三年的分別從未有過一般,看著自家好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慢慢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這個樣子,看著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他的話聽上去好像是在抱怨著什麼,但仔細聽來,卻可以發現其中的慶幸。
畢竟人還活著,不是嗎?
諸伏景光也知道他並不是在真的抱怨什麼,所以對於他的話只是淡淡的一笑,隨後便一揚腦袋,對著安室透指使道:
“沒關係,反正慢慢你就能習慣了,現在,去洗手,該吃飯了。”
聞言,安室透也是乖巧,沒有說自己還有工作沒有做完,也沒有說什麼他還不餓之類的話,在聽到了諸伏景光的指揮之後,他順從地走到了洗手間裡。
‘嘩啦啦’的水聲在耳畔響起,隱約間,似乎還有極其細微的泣音,混合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之間,讓人聽不真切。
好一會兒,洗手間裡才傳來了水流被截斷的動靜。
將一盤一盤的食物挨個擺在了餐桌上,諸伏景光遙遙地望了一眼餐廳外,有些擔心,但是並沒有催促他的打算。
他知道,降谷零現在必然是在為自己調整情緒。
畢竟今天是他在得知了他還活著的事情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哪怕是剛剛表現的再自然,真實的情緒也是很難掩蓋的。
不過安室透也沒有讓他等太久。
很快,諸伏景光便聽到洗手間裡的聲音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臉上還略帶幾分潮意的安室透就出現在了廚房的門口。
“hiro。”
他笑眯眯地對著諸伏景光打了聲招呼,彷彿剛剛那個差點兒控制不住情緒的人壓根就不是他一般。
而對此,諸伏景光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的意外,只是自然地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現在趕緊過來先吃飯。
“我估計你這兩年在外面已經吃膩了西餐,所以特意給你做了些傳統和食,快來嚐嚐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吧。”
他說著,其實心裡已經肯定了自己的手藝不可能退步。
而事情也證明了,諸伏景光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至少安室透是將他做的飯全都吃進了肚子裡,而且如果不是諸伏景光擔心他大晚上吃太多,會撐得睡不著覺,恐怕安室透還能再吃一碗呢。
“好久沒有吃hiro你做的飯了嘛,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年在外面,吃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被沒收了碗筷,安室透癟了癟嘴,拉長了聲音抱怨道。
不過他說的其實只是一半的原因,更多還是因為他此刻的情緒過於激動,甚至比他第一次收到諸伏景光發過來的帶有暗碼的簡訊還激動。
畢竟這是他在知道了他還活著之後,第一次見到他。
哪怕他此刻還頂著那張虛假的面容,但是那雙眼睛,還有他看向自己時的那個眼神,都讓安室透自動遮蔽了他臉上的那層假面,將諸伏景光真實的面容代入了上去。
這又怎麼可能不讓他為之而激動呢?
至於諸伏景光……
他倒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