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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那日在桑山擒住陳和尚後,陳和尚不肯歸順,依大部分將領的意思,要將他就地處置,以免後患。狐狸沒有表態,而是在與陳和尚單獨談了半個時辰後,再下令將他秘密關押。

這幾天狐狸也向我說明,當日他帶兵圍困熹州,久攻不下,我派人報信,他才覺情勢嚴重,正要揮兵馳援桑山,卻又收到暗探線報,說陳和尚還在熹州城內,且軍心開始渙散,桑山那邊不過是陳和尚放的障眼法,想將狐狸引開而已。

狐狸便又有點猶豫,一天後,他終於決定不管怎樣,帶兵馳援桑山。誰知大軍甫動,熹州城內的鄭軍竟出來追擊,幾番糾戰,狐狸才徹底將這部分鄭軍擊潰。

這麼一耽擱,就是三天的時間。他再星夜帶兵往桑山趕,所幸在最後一刻趕到,及時地拿下了陳和尚。

暴雨遮住了我的腳步聲,也使房中狐狸和各將領的商議聲斷斷續續。

“………江太公………”

“………藺不屈………”

沒有人再提起陳和尚。

此刻,提的都是洛王軍的兩個盟友。也難怪,陳和尚被擒,其手下十餘萬殘兵不過是能抵抗多久的問題。根據軍報,藺不屈已經渡過熹河,正揮師南下,而永王軍雖還在與右驃騎將軍鏖戰,但其勝利,也只是朝夕之間的事情而已。

昨日的三方聯盟,未來是繼續三足鼎立,還是要走向何方,所有的人,都在心中暗自謀思、未雨綢繆。

我在門口頓了一下腳步,將屋內所有人都掃了一眼,才在眾人的行禮聲中邁入房間。

待所有人退出,狐狸長長地舒展了一下雙臂,似是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臉上也露出幾分愜意的笑容。

最後一位退出的人沒有關門,暴雨被風吹得自廊外斜斜地撲進來,打溼了我的裙角,也將屋內的軍圖吹得嘩嘩亂卷。我轉身將門掩上,正猶豫要不要扣上門栓,身後忽伸過一隻修長白淨的手,“啪”地一聲,將門栓扣上。

背脊處的空氣,似因為他的過度靠近而灼熱起來。我此時轉身不好,不轉身也不好,正遲疑不安,手腕處一熱,狐狸竟握上了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道:“青瑤,你來看。”

不容我說話,他已拖著我往桌前走。這是桑山之役後,我與他首次單獨相處,這幾日,他的眼神似是比以往更灼熱,讓我總是生出幾分心驚來。

我裝作踉蹌了一下,右腳的繡花鞋掉落在地。我“啊”地一聲,他回了頭,鬆開手,眼見他就要俯身來撿,我忙單腳跳過去,將右腳輕輕套回鞋中,尷尬地笑了笑。

他慢慢抬頭,也向著我微笑,沒有再握上我的手腕,只是在桌前站住,望著我,柔聲道:“青瑤,你說,我們定都在哪比較好?”

我半轉過身子,避開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軍圖上的幾個標記,淡淡道:“現在就談定都,未免早了點。”

他輕聲一笑,笑聲中飽含從容在握的自信,道:“掃除陳和尚的殘兵,只是時間問題。青瑤,你喜歡哪裡?舊京不好,要不咱們定在熹州?或者洪安也行,是你的家鄉。”

“洪安小地方,只怕風水鎮不住。”我道。

他沉吟不語,彷彿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我輕聲問道:“六叔,魏順呢?怎麼不見他?”

魏順是巽風營的副統領,兩年前入伍,先在楚泰手下當了一段時間的校尉,因為表現出色,被狐狸賞識,提到了巽風營副統領。但從狐狸帶來桑山的人馬中,沒有看到他,剛才的高階軍事將領會議,也沒有見到他。

狐狸唇角的笑意慢慢斂息,微嘆了口氣。

我道:“真是他?”

“是。”狐狸嘆道,“陳和尚和他都認了。陳和尚早在兩年前就埋了這顆種子在我們軍中,連渡江之戰,都是陳和尚故意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