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將我們兵力分散,各個擊破。若非你及時趕到桑山,將他拖住了幾天,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現在他人呢?”
“將他關了起來,想審清楚,軍中還有哪些是陳和尚安插的奸細。”
我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六叔,奸細可以慢慢找,但現在的形勢,軍心不能亂。”
他聽出了我話中的鄭重之意,點頭道:“你放心,為免人人自危,我對外說他受了傷,至今昏迷不醒,與他來往密切的人,我也只是派人暗中盯著。”
我點頭道:“那就好。”
他重新笑了起來,眉眼間又露出幾分溫柔的意味,眼見他似要向我走近,我忙道:“早早今天淋了點雨,有點拉肚子,我去找屈大叔開點藥,六叔早點歇著。”說完,轉身就走。
我拉開門栓的時候,竟因為用力太大,門栓嘭地掉落在地。
我低頭望著門栓發愣,狐狸走過來。他慢慢俯身撿起門栓,再看著我,象是在對我保證著什麼、承諾著什麼,輕聲道:“別急,不管怎樣,早早一定會沒事的。”
他這話,在去離火營的一路風雨之中,仍不停回縈在我的耳際。
馳入離火營,楚泰與黎朔已等了許久,我直截了當地問:“你們之中,有誰和魏順,平日是來往密切的?”
楚泰想了想,說了十幾個名字,都是雞公寨的老兄弟。
我乾乾脆脆地說:“叫他們都報病,交出手上的兵權。”
楚泰沉吟不語,我覺得有必要正式和他作一次長談,使了個眼色,黎朔拍了拍楚泰的肩膀,沒有說什麼,出門而去。
我剛要開口,楚泰卻忽抬起頭來,道:“大嫂,我聽你的。”
我靜靜等著他的下語,他嘆了聲,凝望著帳外連綿大雨,聲音低沉,“大嫂,此番在桑山走了一回鬼門關,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其實,也不容我不明白,咱們鬥不過杜鳳。單拿此次來說,他算是及時趕到了,可這個‘及時’,實在是太巧太恰到好處。擒拿陳和尚的功勞,全在他一人身上,艮土營和離火營的弟兄,都算是白白犧牲。大嫂,論心機,我們真的與他差得太多。現在憑咱們剩下的兵力,再也無法與他抗衡。”
我鬆了一口氣,他還算是個明白人,不用我多費唇舌。
他又冷笑一聲,道:“魏順先入的是我艮土營,後來才去巽風營的。杜鳳他關著魏順,不公開、不處置,是何用意,我也清楚。大嫂,這趟渾水,弟兄們也都不願意再趟!”
“那好。”我輕聲道:“楚泰,你將老兄弟們先列個名單,那些鐵心跟著六叔的,咱們暫且不理。其餘之人,你和黎朔,一一私底下問明瞭,願意留的,咱們不勉強,願意隨咱們走的,我好統一有個安排。”
楚泰撩起下襬,單膝跪在我面前,垂首道:“楚泰代全體弟兄,謝過大嫂恩德!”
我扶起他,沒有再說。出帳時我望了一眼北面黑沉的天空,算算時間,不管找不找得到黃金,他們也該回來了。
我正出神,燕紅過來,悄聲道:“江公子已經到了,在黎統領帳中。”
黎朔見我進帳,行了禮後,掀起帳後一角,悄無聲息地離去。
江文略走過來,凝望著我,似是想要將我擁入懷中,又剋制住。許久,他才低聲道:“青瑤,我得走了。”
桑山一戰,他如約打著永王軍的旗幟在鄭軍後方出現,正忐忑不安地在高處看著鄭軍撤退,也看到了狐狸的趕到。
狐狸將長劍架在陳和尚的頸上,對著我微笑,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灼熱。當我抬起頭,看到了遠遠趕來的江文略,他望著狐狸的眼神中,卻有著無比的驚悚。
等他走近,卻又恢復了平日的淡定。他與狐狸在戰場上擁臂大笑,慶祝著這場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