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呢?可是近一年多以來,讀者們總未看見劉逸生有什麼創作出世,似乎他完全絕了筆的樣子。有些愛好的人們一到一塊兒總要談論到劉逸生的身上來:劉逸生真是一個有天才的詩人,可惜近一年來不知怎的一點兒東西也沒有了。是的,這的確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好的詩人絕了筆,而現在這些蹩腳貨倒扭來扭去,真是有點討厭!若是劉逸生還繼續創作下去,哼,那恐怕倒有點希望。
大家都在想念劉逸生,大家都為著劉選生可惜。但是我們的天才詩人劉逸生為什麼就絕了筆?絕了筆之後還幹些什麼?難道說死了不成?不,劉逸生還繼續在活著,不過他現在雖然也天天執筆寫字,但是所寫的不是令人神往的美妙的詩章,而是粗糙的、無味的工會的通告。說起來,這件事倒也有點奇怪!為什麼我們的天才詩人放著好好的詩不去做,而來幹這種非詩人所應乾的勾當?難道說劉逸生得了神經病?發了瘋?不,劉逸生現在還是一個神經健全的人,並且沒有得了什麼瘋症。倘若把他拉到很亮的地方一看,或是仔仔細細地一看,他的面孔還是如從前一樣的白淨,他的微笑還是如從前一樣的溫柔,說出話來的聲音還是如從前一樣的好聽,並沒有令人斷定他是病人的徵象。但是他的腦筋中的思想卻變了:從前總是思想著怎麼樣才能做得好詩,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大詩人,現在他卻思想著怎麼樣才能將工會的勢力擴張,怎麼樣才能制服資本家的陰謀。
阿酷是一個文藝青年,最多的時候他寫詩的衝動是來自異性,小時候是女孩,長大了是女人。他燒燬掉自己最多的一次信稿是他為初戀寫的詩稿。火苗吞噬了雪白純美的紙片,毀掉的是詩,腐蝕的卻是他不羈少年最純粹的愛的情懷。他覺得自己不再酷了!他叫阿酷啊!怎麼可以不酷呢?歲月真調皮,一幕幕又在腦海中閃過,他和他的女孩們一塊做的傻事,浪漫又痛心,像接過一束帶刺的玫瑰,很美卻要承受指尖被刺破的疼痛。他們曾一起去北京,他成了她圓夢的天使,那些柔情風一吹就散了。歲月迷離,雪娃娃已經被雪花覆蓋,他失去了她,像是丟失了最愛的漫畫。阿門!來自天堂的呼喚,救醒了迷失紅塵中的他,一個天使出現了,剝著豆角。他明白所有的打磨與腐蝕都是賜予他的魔法,讓他更懂得珍惜他的女人依依。
情人節快到了,要嚇她一次,叫她終生難忘我們這一班。“譁,那麼美麗的卡片!”班上同學叫了起來。“每人寫一句話,送給艾琳過情人節。”我說。那張卡片尺寸好大,寫著送給一個特別的人。全張都是花朵。誇張的。“這種事情呀,看起來很無聊,可是做老師的收到這類的東西,都會深受感動。”“你怎麼知道?”有人問。“我自己也當過老師呀!有一年,全班同學給了我一張卡片,我看著那一排排名字,都哭吔!”我說。大家上課時悄悄的寫,寫好了推給隔壁的。我們很費心,畫了好多甜心給老師,還有好多個吻。這種事,在中國,打死不會去做。等到第二節 上課時,一盒心形的巧克力糖加一張卡片,放在桌子前端艾琳的地方。艾琳照例拿著一罐汽水走進來。當她發現那卡片時,咦了一聲,開啟來看,嘩的一下好似觸電了一般。“注意!艾琳就要下雨了。”我小聲說。同學們靜靜的等待老師的表情,都板著臉。那老師,那讀者文摘一般的老師,念著我們寫的一句又一句話,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哦艾琳哭了。”我們開始歡呼。另一班的老師聽見這邊那麼吵,探身進來輕問:“發生了什麼事嗎?”當她發現艾琳在站著哭時,立即說一聲:“對不起。”把門給關上了。她以為我們在整人。這一回,艾琳和我們再度一同歡呼,大家叫著:“情人節快樂!情人節快樂!”於是我們推開書本,唱向每一個同學,大家輕輕一抱,教室裡乒乒乓乓的都是撞椅子的聲音。抱到月鳳時,我們兩個中國人尖叫。在咖啡館的落地大玻璃外,艾琳走過我向她揮揮手,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