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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一個飛吻給她。她笑著,吹一個飛吻給我,走了。

畢業後第一年的情人節,莊澄揹著黎維娟偷偷給她買了一大束花。這一天的玫瑰和愛情一樣昂貴,為此他花光了原本打算用來買件新外套的錢。他歡天喜地點好蠟燭,等待加班的黎維娟回家,而她開啟門看到那一捧花,卻頓時翻了臉。兩人第一次天翻地覆地爭吵莊澄氣憤自己的滿腔心意對方絲毫不能理解,黎維娟卻怪他大冷天用了一件外套的錢換了一束華而不實的鮮花。他們吵得筋疲力盡,蠟燭和鮮花都變做一片狼藉,黎維娟背對著他坐在床上淚水漣漣,然而說到底,他不過是想盡辦法盼望她高興,她憤怒也只是心疼他衣衫單薄。於是,莊澄一個擁抱,兩人盡釋前嫌,鮮花零落了不要緊,沒有蛋糕,他們照舊點燃了蠟燭許願。燭光搖曳,將兩張年輕的臉都映得半明半滅的。吹滅蠟燭之前,黎維娟說,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有個幸福的小家,一個永遠不離不棄的伴侶。莊澄卻說,如果他有了錢,希望能開一間以兩人名字命名的小書店。

第282章 浮雷遁陣

李萍在包裝車間,這是捲菸廠最後一道工序,散煙裝入盒裡便流入市場了。李萍每天都在機械地完成這單調的包裝任務,把20支捲菸裝入盒裡封口,就是這樣。“迎春”牌香菸的煙盒是很喜慶的,幾朵迎春花綻開在紫羅蘭顏色的紙上,新穎而又別緻。時間長了,在李萍眼裡都是單調的。機械地勞動,單調的顏色,很快李萍就厭倦了。一年除了星期日休息外,天天都是如此,李萍便對生活生出了許多不滿,她二十剛出頭,正是充滿幻想的年齡,李萍上學時功課並不怎麼樣,她只喜歡語文課,每篇課文差不多都能背下來。業餘時間,她還找來一些閱讀,李萍在閱讀時就有了許多幻想。剛頂父親的班時,隨著人流湧進捲菸廠的大門,她也曾經心潮激動難平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短暫的激動便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只是麻木。

那年新年正月,大集上唱戲,運濤叫了大貴上西鎖井看戲去。一到戲臺底下,看見戲棚上插著小白旗,茶桌子上坐著幾個穿灰色軍裝的大兵。軍閥混戰的年月,人們最怕穿灰軍裝的。運濤說:“咱得離遠點兒,那是招兵的旗。”大貴說:“他招他的,怕他怎麼的?”運濤說:“萬一……”運濤一句話沒說完,馮老蘭從背後閃出來,指著大貴高喉嚨喊叫:“就是他小狗日的,抓!”灰色兵端起槍跑上來,運濤手疾眼快,撒腳就跑。跑了一陣,回頭一看,大貴睜著大眼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他還不知道是怎麼會子事哩!運濤擺著手大喊:“大貴!大貴!快跑……”大貴猛地回頭一看,果然是大兵要抓他,他二話不說,拿腿跑起來。才跑不過十幾步,砰砰兩聲槍響,槍彈吱吱響著從頭頂蓋過去。幾乎震得頭髮懵了,渾身一楞怔,被灰色兵抓住右胳膊,就勢一擰,一下子背在脊樑上。大貴一時氣紅臉,瞪出大眼珠子暴躁起來,甕聲甕氣地說:“你們想幹嗎?”灰色兵說:“俺不想幹嗎,馮村長說該你出兵。”大貴急得噴出唾沫星子,說:“幹嗎該我出兵?”馮老蘭氣憤憤地走上來,說:“定而不移的是該你出兵!”灰色兵從腰裡掏出繩子,綁上大貴的胳膊。大貴跺著腳,往左擰擰又往右擰擰,掙扎了兩下子,看掙不過,嘴裡只是呼呼地出著氣。戲臺底下的人們見抓兵,都驚飛四散。戲臺上也停下了鑼鼓,臺上臺下成了清燈兒似的。灰色兵牽著繩子,跟著馮老蘭,把大貴拉到學堂裡,拴在馬樁子上。大貴心裡著急,不住地哭著,流著眼淚,臉上的青筋直蹦。

部隊吶喊著,揮動著火把和槍械,拖著死不肯走的馬匹,幾乎是同時湧上樹枝鋪的路。受驚的馬匹不聽牽馬人的指揮,癲癇似地掙扎著後面的馬發瘋似地闖到前面的馬身上樹枝鋪成的路發出折裂的聲音,要散開。快到對岸的時候,密契克的馬掉進沼澤,大夥狂怒地破口大罵著,用繩子把馬往上拉。密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