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旁的蒙武說道:“是我秦國八鏡之一的伏羲鏡,平時立於城門,用來鑑別白霜感染者,畢竟白霜感染者危險太大,貿然進城會引得大亂,百姓愚鈍,以為此鏡能照妖魔。”
話還沒說完,那鏡光照到了范雎身邊犯困的真妖魔身上,那鏡光突然璀璨得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蒙武:“……”
這伏羲鏡還真能照妖魔!
城門口已經是一片譁然。
李信蒙武他們能輕鬆接受范雎身邊妖魔的存在,是因為他們能活著全靠這妖魔廝殺了那些追殺他們的趙人,在情理和感情上就變得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了。
但其他人,大概都是慌亂和震動的吧。
特別是范雎下車接受檢查,掀開車簾露出裡面打盹的銀髮玄瞳的妖魔,他們見之未見,根本就是不同的物種。
白霜感染者可怕,但至少還是能夠理解的同類。
而這妖魔不同,一看就和他們不一樣。
若不是秦王召見范雎,連“接待”的官員估計都混亂了。
范雎的出現,倒是讓一群官員嘖嘖稱奇,他們還以為敢冒充他們秦國使臣的是怎麼一個三頭六臂,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文弱的年輕人。
若是李信等知道這些官員的想法,文弱?估計嘴角能一直抽動個不停,這些人也不想想,能以秦使的身份好好在趙國活著,能被趙人追殺還能安然來到這裡,能是一個普通文弱的讀書人?
那些官員深呼吸了一口氣:“秦王急召,李將軍快些帶公子政還有那范雎前去覲見,不得有誤。”
李信點點頭,這一次的任務有多驚險和困難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光是趙人不賣給他們糧食就差點將他們餓死,而如今回來述職,也算是代表著這一次的艱難過去了。
透過檢查,馬車直接入城,走的是秦直道,直入咸陽的最中心。
高聳的宮闕,冰冷而壓抑。
馬車停在了宮闕外,范雎牽著趙政的手,跟著李信走了進去。
左右分列的秦國百官,高坐上方的秦國之王,現在的秦國之主還是老邁的秦昭襄王,這位在位五十六年的國君可了不得,參與了伊闕之戰、五國伐齊、鄢郢之戰
、華陽之戰和長平之戰,圍困邯鄲。()
秦國之強大,和秦昭襄王的厲兵秣馬推行法制脫不開干係。
4本作者肥皂有點滑提醒您《大秦》節完整章節』()
早期曾在燕國為質。
不過如今的秦昭襄王已經年邁,雖然英武,但已見疲憊老態。
范雎基本上一走上殿堂,就將這人的一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雖然年邁,但卻是個分得清輕重,看得透徹的君王,眼睛中的睿智是在戰場和人心中磨礪而出,非宵小能夠左右。
應對這樣的君主,用對付趙王偃那一套奸佞之態,恐怕會適得其反。
在百官的最前方,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約顯富態之人,當是秦國現如今的太子,也就是秦異人的父親秦孝文王。
范雎對這人的歷史記憶很少,只記得秦孝文王繼位三天即死,然後就是趙政的父親異人匆忙即位了。
范雎心中細算時間,離秦孝文王登上三天的王位的時間近了。
百官嚴立,無一人出聲,和趙王宮每次的喧囂頗為不同。
靜得讓人心慌。
上面的秦昭襄王並沒有立即讓李信述職,而是看向在范雎身邊到處打量的趙政,半響才嘆息了一聲:“比吾當年去燕國時還要小上一些,卻是苦了些。”
似在回憶什麼。
或許只有同去過異國他鄉為質,才懂得其中的滋味。
質,抵押,就像是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