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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部分

說還不算太糟糕。

特別是抗戰初期的兩年,新兵以自願參軍為主。1939年前後開始抽丁,就是各家抽籤決定誰參軍,除了少數急於立功的地區,大部分的情況都比較正常,而且壯丁死亡率也很少超過一成。

但這玩意兒是愈演愈烈的,因為國府對基層和軍隊控制力奇差,導致許多人的膽子越來越大,開始把抽丁參軍作為謀利工具。加上1940年徵召兵額突然變多,而且法幣貶值、物價飛漲,國府撥發的徵兵款本來就不夠用了,被層層侵吞後所剩無幾,連壯丁一路上的飯錢都不能保證,於是壯丁死亡率呈幾何倍增加。

根據蔣夢麟的回憶錄來看,他1941年夏天訪問一個壯丁收容所,700名壯丁從廣東曲江走到貴陽,竟然死得只剩下17個途中無人逃跑,因為赤地千里,就算逃了也是死。

蔣夢麟遇到的應該是個特例,畢竟97。5%的壯丁死亡率也太恐怖了(送兵的懶得給他們燒開水喝,也不准他們自己生火,於是路上喝生水集體患了痢疾,得了病自然更不可能給藥醫)。

在座的都是報界人士,他們對壯丁情況有所瞭解,但都只停留在前兩年的老印象中,還沒對今年的情況有新的認識。

成舍我說:“《立報》的記者不夠用啊,別說是外省,就是川內也沒幾個記者。”

張恨水笑道:“我親自到湖南或廣西走一趟吧,就當是沿途採風了。”

史量才說:“這個新聞視角有點意思,《申報》可派三名記者採訪。”

張季鸞道:“《大公報》也派三名記者。”

顯然,這四人都還沒引起重視,因為國家需要士兵打仗,抓壯丁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周赫煊也不刻意說服他們,等記者採訪回來就知道厲害了。他說:“我是這樣計劃的,每省派去三名記者,以紅十字會工作人員的名義,沿途採訪壯丁收容所。遇到任何情況都不能暴露記者身份,把所見所聞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再回到重慶來進行匯總。”

成舍我苦笑道:“《立報》真沒那麼多記者可派。”

周赫煊說:“記者不夠就另外再招,但派出去的記者一定要可靠沉穩。”

“行吧,你也是股東,你說了算。”成舍我沒再拒絕。

張恨水道:“我親自去湖南。”

“記者們的紅十字會身份我來解決。”史量才道,他是中國紅十字會副會長。

“那就拜託了!”

周赫煊說著又強調:“我再提醒一遍,記者不要擅自發稿,因為這會影響民眾參軍報國的積極性,也會嚴重打擊前線官兵計程車氣。”

“明白!”眾人聽周赫煊說得鄭重其事,也都開始重視起來。

三份報紙的記者很快被派出去,不到半個月,周赫煊就收到第一封記者來信。

那記者負責川東地區的採訪,在信中如此說道:

“周先生敬啟……我出發的第二天來到萬州,那裡正好有一支湘西來的送兵隊伍……我的紅十字會身份讓他們放鬆了警惕,兼且我隨身帶著藥品,所以他們對我非常敬重。領頭的人還向我打聽買藥途徑,說想順便買些特效藥回去倒賣……壯丁的慘狀令我觸目驚心,他們大部分是被抽丁入伍的,但每人的安家費竟只有1元錢(是1元法幣,不是現大洋)……”

“我又向送兵的那些人打聽,他們也不加隱瞞……從湘西送壯丁到重慶,每個壯丁的沿途伙食費國府撥款3元,這在兩年前還勉強夠用。但隨著物價上漲,3元錢的伙食費都不足熬粥喝。而當地團管區司令竟每人剋扣1。8元,只剩下1。2元用於壯丁伙食,這剩下的1。2元伙食費還要被送兵的人剋扣……”

“壯丁們長期翻山越嶺,體力消耗本就嚴重,他們卻每天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