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九下棋,習字,練劍,跑到海里和海族們玩耍,打架。四姐雖然由著他養,但要求卻很嚴厲。她說小九天生缺陷,修不成高階術法,要多學些技藝傍身。
三哥教小九劍法,陸遠白跟著一起學,他學得很快,但一覺醒來,卻忘得一乾二淨,於是繼續跟著學。四姐站在練習場外,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不快卻利落的身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也許是心裡的某種慾望太過強烈,他的身子開始拔高,已經超過了七瓢,圓嘟嘟的臉也開始現出稜角,成了漂亮的少年模樣。
小九長成了他所希望的樣子,活潑跳脫,和他完全相反。
以前他教她下棋,她一天一天進步,直到她完勝了他,他還是每天每天,重複學著棋經。以前是他帶著她練字,小九的字很醜,但他卻是不認識字。以前是他帶著她滿山滿島的跑,但他辨不清方向,除了海灘,他哪裡都找不到。小九記得路之後,便是她帶著他,去哪裡都一樣。小九會的越多,他不知道的就越多。他想著小九的這一身“技藝”,心裡被滿足感和驕傲脹滿,又覺得有小九在,他什麼都不會也是可以的。
然後有一天,小九不再滿足繼續呆在島上了。
那日,她和往常一樣,在她的小鍛造室裡忙活著。只有鍛造這一樣,完完全全是她自己領悟的,也是她學的最好的。她磨著她的坯刀,陸遠白蹲在劍爐邊上看著火候。
一切和往常一樣,她幹著平常的事,坐著平常的小凳子,穿著平常的衣服,卻突然說道,“我想出島。”
陸遠白拿著火鉗的手凝在空中。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手上的活兒還是沒有停,“遠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得先起個假名兒。”
陸遠白算是他的假名。
他繼續用鉗子翻著爐裡的炭,“四姐說起名字只是為了外出方便,陸遠白也是我的名字,不算假名。”
“那我以後叫傅久久。”她頭也不抬地說。
陸遠白手裡的火鉗又停了,側過頭來問她,“為什麼姓傅?”
傅久久只是嘿嘿笑,磨刀磨得更加歡快了。
陸遠白想了想,覺得姓傅也挺好的。
心裡有什麼東西,開始不一樣了。
久久開始忙起來。她腦子裡總是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然後做出來,經常嚇別人一跳。海族裡的一位老人曾對他說,久久的東西做得比巨海人還好,真是給他們長臉!
天地有三大海,巨海善鍛造,蔚海長蔬果,只有縹緲海,沒什麼特產,就是挺縹緲的,很少有外族闖入。
陸遠白看著久久忙的腳不沾地的樣子,覺得久久心裡的想法,已經超出自己很遠很遠了。
久久出島的時候,海族裡的朋友們都來送行。其實久久跟他們的關係也不算太好,久久除了自己和其他哥哥姐姐,對誰都不太親近。但海族人樸實,他們很喜歡久久,也很喜歡他,所以離別的時候迎接他們去海里玩。
宴席上總是要喝酒的。今日的海族兄弟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個勁兒地給他灌酒,他有可無不可地接了,然後,理所當然地有些醉了。他看了一眼久久,久久不喜歡喝酒,被強行灌了兩杯有些暴躁,打了一個給她敬酒的,海族人也不生氣,不過倒是沒有再給她敬酒了。久久臉有些紅,應該是微醺了,伏在桌子上忿忿地扒海鮮吃。陸遠白放心了,便去外面散步醒酒。
路過偏殿的時候,聽到一些聲音。前殿熱鬧非凡,偏殿特意壓低的聲音在他的耳朵裡反而清晰起來。
禺江族的少族長和他的幾個死黨窩在一起,咬著耳朵說悄悄話。
“兄弟們,成敗就在今日!”少族長握拳鼓勁,話說得豪爽,卻有些緊張。
“二哥兒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