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微愣,一些片段閃過腦海,她的眉間帶著某種緬懷和遺憾,同樣艱澀道,“我們五個人……曾是朋友。”
是了,所以恆晉只是半個人質,所以恆晉能在靜樂城自由行動,所以哈登阿琳對恆晉的態度,是老友般的熟稔。還有他們那惡作劇後的竊喜……
“你覺得呢?”她轉頭看向哈昂,哈昂並不是一個容易接納別人的人,若恆晉臉上的真誠能騙到他,那他的演技得多能啊!
“你覺得他是真心的嗎?”
“……你是想勸我,幕後指使者不是他麼?”哈昂撫摸著阿沫的黑髮,有些茫然。
看,他自己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才是他的希望。因為他完全可以問,恆晉是不是人質,難道你不知道?
傅久久想,他們一定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歲月,一起把酒言歡,言笑晏晏。
“也許你們不信……”傅久久斟酌著怎麼把她腦海裡的想法精煉成句,“……但我的確和恆晉無半點瓜葛。你覺得他會聽命於恆晉嗎?”傅久久指著陸遠白。
阿沫和哈昂這才正眼打量這個少年。他的眼睛透著神族罕見的清澈,沒有任何的雜質。但他的神息卻掩蓋了他不帶攻擊性的本質,更多的是讓人敬畏。
他們和恆晉相交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恆晉的修為是遠遠不如眼前的少年的。在妖族一貫的認知裡,勝者為王,陸遠白怎麼可能會供恆晉驅策。
“反正你們也不清楚,不如來做個假設吧。”傅久久看出他們的鬆動,“假設我們是局外人……別這麼看著我,這是事實!”傅久久正了臉色,“再準確點說,我們不過是意外被捲入的倒黴蛋!你們手中的圖是恆晉留下的……恆晉在靜樂城多少年了?”
哈昂很快接過話,“我們認識了五百年,作為人質,已經兩百來年了。”他頓了頓,腦中迷霧像被某種利刃刺穿。如果恆晉真想動手,何必等上兩百甚至五百年。他有自己的苦衷——這個認知讓他心裡好受了點,面對恆晉有所保留的滔天恨意盡數轉移到那個背後人的身上。
傅久久點點頭,和聰明人對話總是讓人輕鬆不少,“事實上,你們知道的那個巧工也算是被恆晉引到禁地……就是你們認為埋藏寶藏的地方。他引導你們兩撥人馬到同一個地方,我想,那裡藏著他的目的。”
阿沫想通了不少,精神稍振,她搖搖頭苦笑,“哪有什麼寶藏……恆晉故意透露的訊息,我們也不是傻子,不會盡信。但那個地方離靜樂城太近了……哈登大哥作為城主,總是要弄清的。”
先前阿沫哈昂只掌握了一方的資訊,現在和傅久久所說的聯絡起來,便豁然開朗。那個地方——禁地必然有什麼。所有的答案都在那裡。
而在這座死氣沉沉的城外,除了禁地,他們別無去處。
傅久久作為一方代表,兩撥人很快達成共識。傅久久以前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妖族一起去做有損神族利益的事。
廚房裡的飯煮熟了。傅久久加了些香料和鹹菜,用洗淨的樹葉包好。陸遠白沒什麼好收拾的,唯一的行李就是傅久久。四個人還沒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又風塵僕僕地上路了。不同於來時,他們此去謹慎了很多。而傅久久沒提找巧工的事。
一天的路程他們花了兩天。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阿沫哈昂的慎重,來時的景色都被他們仔仔細細研究了一番,另一方面則是傅久久放慢了腳步感知人息,巧工和傅程騫的人息。
“遠哥哥……”傅久久站定,頗為無奈地瞪著落後的陸遠白。
陸遠白看著天空的某一點發呆,黑灰色的天空沒有云流動的痕跡。好一會兒,他才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應她。
前面的阿沫發現身後的異常,也回過頭來等他們。
陸遠白不疾不徐地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