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上像有什麼吸引他似的,走著走著,他又將視線投注於天空。
“有什麼不對麼?”阿沫問道。
陸遠白閉上雙眼,微微側頭,聲音和緩而有力,“我聽見聲音了。”他仰望著那片蒼穹,“上面傳來的。”
阿沫和哈昂對視一眼,他們並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傅久久也沒有聽到,但她直覺這個聲音很重要,忙問,“什麼聲音?”
“水的聲音。”他又歪頭想了想,“瀑布的聲音。”
瀑布落在湖裡,湖在林子最深處,水聲怎麼可能在天上呢?傅久久嘴微張,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陸遠白被她怔愣的傻樣逗樂了,情不自禁地笑著伸手捏她的臉。
傅久久回神,觸電般地避開。手指擦過她乾枯的頭髮,有些油膩,陸遠白捻了捻手指,有些失望地抿唇。
傅久久不自在地乾咳一聲,離陸遠白遠了些。陸遠白最近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了,除了防阿沫哈昂,她還得分出一份精力防自家內賊。傅久久心裡陡然生出一股四面楚歌的悲愴來。
阿沫他們沒心思關注這邊古怪曖昧的氣氛,想的都是與陣法圖有關的東西,聞言便問,“是陣法嗎?”
陸遠白搖搖頭,“我在樹林外面就聽見了。”
陣法在林子深處,外面不會有。阿沫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陸遠白見她不說話,冷不丁問道,“你們為什麼會和兄弟們走散呢?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抓住她的手呢?”後一句,他是對著阿沫說的。
阿沫被他問的一怔,眼睛漸紅,眼眶裡有溼潤的東西匯聚。哈昂攬過她,警告性地瞪了陸遠白一眼。
只有傅久久心慌地抖了抖,心想哈昂肯定忘了阿沫想咬人的時候,眼睛也是紅的……
可惜陸遠白那孩子根本看不懂哈昂的警告,繼續用那張天真誠摯的臉做著容易讓人誤解的質問,“你那麼喜歡你的姐姐,為什麼要放開她呢?如果久久被人砍死了,我醒來的時候一定會握著她的屍體。如果她是被咬死的,久久說陣法裡有很大很大的魚,那我醒來的時候一定也會抓著久久只剩一半的胳膊的。我喜歡久久,所以我不會放開久久。”
他說完,便歡快地轉身,矜持地抿著嘴角以一種邀功的姿態含蓄地看著久久,眼底眉梢帶著濃濃的笑意,巴巴地看著她等著誇獎。
傅久久想著自己被四分五裂的慘烈死狀,嘴角微抽,乾巴巴地說,“謝謝……你的執著令人感動……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在我橫死之前放開我一下,要是我躲開了你還有機會握著還喘著氣兒的我。”
傅久久明顯地表現出不是很高興。馬屁拍在馬腿上,陸遠白鬱郁地皺眉,又開始思考久久為什麼不高興去了。
“呃,他這裡不太正常……”傅久久指著自己的腦袋,蓬鬆的頭髮被戳得凹下去,“……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傅久久尷尬地解釋。她雖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不會拿著這種事說事。
家裡的長輩教育她:罵人可以,但不能牽涉到亡者。那樣觸發的怒意會激發人心底最深處的兇性,那比任何的利器都可怕。
所幸阿沫只是哆嗦了下,眼底流露出無限的懊悔和自責,倒沒別的什麼動靜。
“我不是不想這樣做。”阿沫苦笑一聲,並沒有珍惜傅久久給的這個臺階,繼續著這個話題,“我們陷在了陣法裡。我和哈昂受了傷,昏過去了。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身為一族之長,準城主的阿沫說她在陣法裡傷的不省人事,傅久久有些佩服她的坦然。
“等等!”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傅久久驀然驚呼,“你們並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阿沫愕然地點了點頭。
“這麼巧……”傅久久摸著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