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她可以動手了。
沈青梧心想,學張月鹿胡說八道,還是蠻有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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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林將一盞蜜水送到門邊。
屋內沈青梧發脾氣,要他送進去。他任勞任怨開門送進去,她一看到他盛蜜水用的是木碗,便又發怒。
沈青梧:“我連個銅碗都不配用,連個瓷碗都不配用?怎麼,防我防到這個地步,張月鹿不得好死!”
長林:“別別別!你可別罵我家郎君了,不就是瓷碗嗎,我這就給你換……”
她每日吃那麼多軟筋散,想來換了瓷器也無用。
再次滿頭大汗回來的長林,吃驚地看到一眨眼的功夫,沈青梧換了裝束——
不再是方才和他吵架時散發凌亂、目光陰狠的模樣。
此時沈青梧穿一身靛藍色武袍,箭袖束腕,長髮後挽。大半髮絲扎作馬尾,讓她看起來幹練非常,但也有那麼幾綹髮絲被髮簪斜斜插著,繞幾圈後彎下來,搭在臉側,呈一個斜尾的樣子。
沈青梧長腿搭在竹床上,正在系武靴的帶子。
除了手腳仍被白布條束著,她此時抬臉,明眸皓齒,眉目清麗,哪裡有被囚禁的狼狽模樣?
長林看到她這樣,心裡突突一跳。
他意識到什麼,捏著蜜水瓷盞的手用力。
沈青梧:“蜜水端給我。”
長林想:她大約是被關得悶了,才換身衣服。她此時還不發作,想來只是單純
要蜜水,自己想多了。()
長林將蜜水遞過去,見她一飲而盡,他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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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青梧捏著瓷盞,垂著眼看半天。
她若有所思地問:“張月鹿走了快十日了吧?”
長林盯著她手中瓷盞,心不在焉:“是,快馬加鞭、中途不停歇的話,今日傍晚應該能回到東京。”
沈青梧:“回到東京,他也會被關起來吧?”
長林:“不清楚……但是張家現在必然是被嚴密防範的重地,郎君回去,實在,哎……”
沈青梧端著瓷碗,手忽然一用力。
長林眼睜睜看著瓷器在她手中裂開。
長林猛地拔身而起,但沈青梧一抬頭,一片磁塊向他飛來,直襲向他。
長林厲聲:“你——”
沈青梧站起來:“跟你們郎君學的。”
另一塊碎開的瓷片,被她揚手一拋,刮向捆綁她的布條。長林從後襲來,沈青梧身子一旋,手肘橫劈,一手捏瓷,一手拳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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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身後長林追出:“沈青梧,你去哪裡,等我——”
他咬牙,不得不四處找馬,要繼續追她。
沈青梧心煩,但是隨便吧。
她眼觀八方,伏下身貼著馬身,韁繩握緊:她要先去見李令歌,她要知道如今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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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下著一場雨。
殿前司指揮使姓韓,在十日前忽然被拿下,關押在家。年齡不過四十左右的韓將軍賦閒在家,府門被看著不得外出,他煩悶之餘,日日在家中罵。
韓將軍中氣十足:“沈家就是逆黨!沈家有本事把我殺了,把禁衛軍所有人全都殺光!
“迎帝姬入朝,需要軟禁我們嗎?怕我們生事——可笑!我還沒說支援不支援帝姬呢,就說我‘不支援’,你們賊子野心,該誅!”
一個僕從提著一尾魚,戴著蓑笠,從外門進入,到大堂前,聽到韓將軍的罵聲。
韓將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