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道了聲“有勞姑娘”,頓時引得甘草一陣臉紅心跳。
老太太和趙氏不禁又對望一眼……堂堂一個五品朝廷命官,聽說還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怎麼給人感覺痞痞的,沒有一點兒正形?
齊玄餘把小像放在手心裡打量片刻,眼中光華閃動,連連點頭道:“看來我沒有卜錯,這位小姐的命格貴不可言,貴不可言!如果我所料不錯,此命格應該是十世積善的貴人才有,如今還有仙君贈她仙藥,也應驗了這一點,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老太太和趙氏異口同聲地問。
齊玄餘沒繼續往下說,他用手背撫著下巴,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最後竟把小像收進了懷裡,笑道:“這枚小像真讓人愛不釋手,小生的妹妹最喜精巧物件,不如就當做卦資,賜給小生的妹妹吧。”說著從座位上騰地站起,苦著臉道,“小生肚子甚疼,可能是吃壞了東西,你們慢慢坐慢慢吃,小生要去一趟東廁。”說完,只見他足尖點地,居然凌空飛走了。
趙氏疑惑:“……齊家五代單傳,齊國師不就他一個獨子嗎?從哪兒冒出個妹妹?”老太太和趙氏無語地默坐了一會兒。趙氏衝門口大喊:“石榴,你去瞧一眼,齊先生如廁回來了嗎?”
門口探進半個腦袋,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鬟答道:“大太太,奴婢親眼瞧見,那齊先生在十幾棵大槐樹上跳來跳去,一眨眼就跳出府牆不見了,不知他去的是哪個地方的東廁?”老太太和趙氏再次無語,小丫鬟一吐舌頭,把腦袋收回門外……
片刻後,趙氏進言道:“老祖宗,如今事情顯而易見了,齊玄餘一定是掐指一算,算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最後竟被嚇走了!”
老太太躺回了軟榻,合上眼睛說:“這事讓我再想一想,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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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日光晴好,真珠帶來了厚紙和漿糊,跟真靜兩個人開始糊門欞、糊窗戶。一開始,何當歸也幫著糊了幾下,可是過了一會兒才發現,真珠真靜糊得那些都是平整美觀,只有自己糊過的那兩扇窗戶皺皺巴巴的,活像新衣服上的兩塊補丁。
真靜樂不可支:“你看你的,這裡皺了一大塊,過兩天風一吹就掉了。我還以為你能得不行,原來你也有笨手笨腳的時候,幻滅啊!”何當歸翻個白眼,本小姐還會種地插秧、攔路打劫呢,你會嗎?
真珠笑道:“妹妹不知道,咱們道觀離城鎮太遠,難以請到工匠師傅。即使出了大價錢,人家也未必願意爬到這山頂上來。因此不光糊窗紙,就連木工、泥瓦工、鐵匠,我們也不得不偶爾客串一回,手上都做慣了的。妹妹的手再巧,沒有經驗也糊不好。這裡你插不上手,今天太陽這樣暖和,不如你去前面遛一遛吧。”
何當歸也自認其短,笑笑說:“這會兒前殿在誦經吧,我去聽聽,你們慢慢來。”說著走出去。
真靜抓了抓腮幫:“咦,她怎知現在是午課誦經的時分?”
真珠攪了攪漿糊,白她一眼:“你問我我問誰。”然後看一眼真靜的手背,上面還留有一些淡淡的紅痕,真珠不由得讚歎一聲,“沒想到何妹妹竟有這般高超的醫術,尋常搽藥都要一個多月才能好成這樣,這是什麼治法?”
真靜笑眯眯地晃了晃手,炫耀道:“小逸說這個叫‘金針刺穴’,是針灸的一種,對外傷最立竿見影,治她自己的寒症反而要慢些。我還以為一針紮下去會疼死人的,沒想到涼絲絲的一點兒也不疼!”
真珠皺皺眉:“只不過,她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本事,難免會讓有心人覬覦,真靜你切記,千萬莫給她宣傳出去。”
“知道知道啦,你們兩個加起來,一共說了十七遍了!我現在說夢話都會背了!別人如果問我,傷怎麼突然就好了,我就說小逸送了我一瓶家傳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