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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看這小村鎮應該也沒什麼車輛,就和他兩人各自騎著腳踏車,騎在柏油路上。

海南不管地方大小,沿路都種植著高大的椰子樹和檳榔樹。我們倆在高溫下傻傻地騎著腳踏車。上坡時兩人吭哧吭哧,下坡時又龍騰虎躍。我吹了下口哨,給他展示了下雙手離開車把的技巧,溫嘯天在旁邊嚇得煞白,在我旁邊邊騎邊喊:“然然,別玩這個,危險啊。”

海風吹拂過我的臉,長髮胡亂地在風中飄動。我在空曠的馬路上自由地隨著腳踏車往坡下滑,又扭頭跟溫嘯天喊道:“嘯天,你放開一隻手試試。人生都是這樣冒險的,還有人拿一生玩賭博呢。這點算什麼啊?”

溫嘯天在我身後喊:“然然,記得用剎車。什麼賭博冒險的啊。我只要你平安就行了。”

我覺得眼睛有些疼,我知道他捨不得我受傷,可他越這樣,我越難過。我無法想象他看見我受辱的畫面,會不會和秦紹一樣瘋了,會不會衝到秦紹家裡把他給殺了,會不會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心無旁騖,內心敞亮地跟我說:“只要你平安就行了。”

以前覺得他成熟,是因為我孩子氣,現在卻覺得,自己像個大人,有保護他不受傷的責任。

可是我如果不聽秦紹的話,他就會看到我屈辱的樣子,他會傷心;我如果聽了秦紹的話,我回到他身邊,他也會傷心。

他跟我在一起,註定是傷心的結局。

第30章 第九章 煉獄·恐(4)

車輪越滑越快,終於失去了控制,衝向了馬路邊上樹叢。我被甩出很遠,滾了幾圈,手臂上立刻刮出幾道血痕。

溫嘯天飛速地跑過來,看見我這個模樣,心疼地說道:“跟你說不要耍寶,看見了吧,疼死你算了。”

我看殷殷的血跡,滿不在乎地說道:“人嘛要堅強一些,這點皮外傷算什麼。有些冒險比這個代價要大得多。”

溫嘯天扶起我,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伸伸腿我看看,有沒有傷到腿啊?”

我依言動了動腿,問道:“嘯天,我問你啊,如果讓你選擇,你是選讓我受傷了從而讓你難過呢,還是選擇我離開了你讓你難過呢?”

溫嘯天說:“你腦子也摔壞了?什麼繞來繞去的問題啊。我都不選,為什麼非要我難過啊?我既不要你受傷,也不要讓你離開我。這兩個都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外。”

我執著地問:“如果非要選呢,又不是真的,我是說假設。你必須選一個。”

溫嘯天氣鼓鼓地看著我,可能無法理解我伸著個血跡星星點點的胳膊還問這種傻問題,沒好氣地說道:“非要選,我就讓你離開我算了。我怎麼捨得看你受傷啊。你看現在你這德性,要是在屋子裡好好待著,不陪我出來騎車,就不會傷著了。”

我聽著有些難過,他選哪個答案我都難過。我站穩了身體,緊緊抱著溫嘯天哭起來。我在秦紹那個密閉的房間裡沒有哭,出了門沒有哭,這口氣一直憋到現在,終於被剛才那麼一摔給捅破了。我越哭越厲害,簡直是排山倒海的哭法。以前他不在我身邊時,我總以為,如果他在,只要他在,事情肯定不會這樣,他肯定不允許事情變成這樣;可現在他在我身邊,我卻只能想,如果他不在,如果他不在,我就一了百了了,一了百了了。

最讓人痛徹心扉的,莫過於在黑暗中等待了萬年的一線希望,重新要被收走的無奈和絕望。

溫嘯天拍著我的後背輕輕說道:“這麼痛啊?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剛才不是跟你說,讓你別玩這個。這麼大了,還跟孩子似的玩性。”

我越哭越大聲,溫嘯天說得越溫柔,我就越難受。我覺得我快要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了,乾咳得讓我本來就發炎的嗓子更加疼了。可是再疼哪裡有我的心來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