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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邊哭邊說:“嘯天,你看這裡荒無人煙的,你怎麼帶我去看醫生啊,你剛學會騎腳踏車,你都不會帶我。你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只能看著我流血了,對不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溫嘯天擦著我的臉,說道:“什麼啊?說你幾句還歇斯底里的了。我揹你往前走。前面就是小集市了。那裡應該有衛生所。”

說完溫嘯天就背起我。我一米七的個兒壓在他身上。他剛從醫院出來的人,瘦弱的身體一步步地往前走,沒過幾步,就大汗淋漓。我任性地看著他困難地邁著每一步,彷彿每走一步就代表著我們兩人在一起還能有多久。他不喊一聲停,也不喊一聲苦,就這麼默默地揹著我走了很久。最後我看不下去,掙扎著下來,跟溫嘯天說道:“好了,我不痛了,我只是手摔壞了,腳還能走。”

溫嘯天滿臉都是汗,白皙的臉已是黑紅,走路都有些不穩。我倆勉強走到集市附近,看見有輛空的電動三輪車,連忙招手攔下來,去了最近的衛生所。

最後我的傷是小事,溫嘯天已經中暑了。我看著溫嘯天有氣無力地趴在病床上,想自己這臭德行,果然還是害慘了他。

因為照顧溫嘯天的病體,我一個人在集市上採購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零食和飲料,在藥店裡買了些必備藥後,和溫嘯天坐了輛三輪車回到了住處。

就這麼在海邊呆了四五天。

第六個晚上,我們兩個恢復得差不多的傷員鑽了兩個椰子,捧著它們,坐在沙灘上,看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海平面上。我想,這怕是科幻片做出來的特技吧。哪有月亮離人這麼近的?

這裡還沒有被開發,所以沒有路燈,也沒有霓虹燈,全靠淡黃的月光照明。海面是青黑而寧靜的,細沙是亮白而清涼的。我不禁哼起老狼的那首《月亮》來:一直到星星閉上眼睛,一直到黑夜哄睡了愛情,一直到秋天欲說又遠行,一直到忽然間你驚醒。大雨如注風在林梢,海上舟搖樓上簾招。你知道他們終於來到,你是唱輓歌還是祈禱。有多少人會開啟窗,有多少人痴痴地望,那麼藍的月亮,那遙遠的月亮。

這首歌本來曲子就很難聽,我唱起來就更不在調上,可溫嘯天還是聽得很陶醉。

他喝了口椰汁:“這首歌歌詞很美啊。”

我說:“它是寫給逝去的詩人的,或者是寫給那個追求才思風情的詩歌年代的。現在詩人已死,詩歌已逝,沒有了激情和吶喊,也沒有了溫情和守望,只剩下浮躁的喧囂。錢啊房啊車啊,早讓我們迷失了。所以死去的詩人是幸福的,留在這世俗紅塵裡的人才是痛苦的。”

溫嘯天看著我,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發亮。

離秦紹的截止日期還有一天,我想,要是逼急了,我就直接跳到海里吧。

溫嘯天的手機突然響起,在海浪有節奏的拍打聲中,突兀得像是要劃破長空。

我聽見溫嘯天的聲音飄遠卻又清晰:“為什麼?”“我回去有什麼用?生意上的事情我從來都沒興趣。”“為什麼他點名要跟我談?”“既然是家族生意,所以我才奇怪他為什麼要直接找我,如果真是那麼重要的交易,應該找您啊,爸。”

我聽著身體有些發涼。

我看見溫嘯天走過來,問道:“怎麼了,嘯天?家裡有什麼事情嗎?要不你先解決你的事情吧。”

溫嘯天勉強地笑笑,望著月亮說道:“沒什麼事情,就是和我爸扯幾句家常吵起來而已。”

我點點頭,跟他一起看向月亮。月亮像是沉得要掉到海里去。

一會兒,我的手機又響起來了。我看著螢幕上閃爍的是鄭言琦的名字,暗暗鬆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鄭言琦哭得厲害:“小然,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求你了,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