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回來,她才轉頭淡淡道了句,“苦媽,這古家也是呆不久了。”
道人最後的話,所謂離仙神最近之地,不是寺廟就是庵堂,哪裡都不是她想去的。
苦媽早聽聞了事情經過,她轉身從廳中點燃黃銅仕女油燈,蠟黃的臉在氤氳的光線下,散發出和藹的笑容,“沒事,姑娘不必擔心,姑娘必定是要從古家崛起的,這等小風小浪,老奴問姑娘,可是懼怕過什麼?”
古緋笑了,這些日子,她宛若從煉獄之中走了一遭,真正是由生到死的輪迴了一遍世間所有苦楚,現今是連死都不懼,又還有什麼是能讓她怕的,“有朝一日,苦媽你若與我為敵,那才是我該怕的,如此瞭解我。”
苦媽啞口無言,她不知要如何回答古緋,這種未來說不清的事,誰猜的準。
古緋將苦媽神色盡收眼底,她心頭有數,“不過,今日之事,我若不做點什麼,這府裡的人還當我好欺負。”
苦媽推著輪椅,將古緋帶往花廳中,“姑娘想如何做?”
古緋笑而不語,反而似是而非的道了句,“我觀那道人有兩下子,是能唬人的,想必自然有其出處,先查一查再說。”
苦媽應下,面上有欣慰之色,只要古緋不就此甘心認輸頹然下去,那日後必定會是很多人的噩夢。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不僅是古府,便是整個易州城,有關古緋是個妖孽的傳言彷彿一夜之間便家喻戶曉,本來古家嗜酒如命的古二爺那晚上突然帶回一私生女這樣不光彩的事,已經在易州傳的沸沸揚揚了,現今,這私生女還是不祥之人,進門的半月,不僅古家墨坊出事,大爺古仲還一病不起,就是那等雞毛蒜皮沒影的髒水都潑到古緋身上,只差沒將她綁起來活活燒死才算了事。
大夫人崔氏為了古家安寧,好吃好喝的將那道人供在府裡,美名其曰壓煞,只待一尋到合適的去處,便欲將古緋送出去。
古緋按兵不動,她該吃便吃該睡便睡,安心養著腿傷,倒是沒幾天,丹青卻跑回來了,她面頰帶紅腫,好生狼狽的模樣。
古緋也不多問,和苦媽對視一眼,這種時候所有的人都恨不得避青墨院遠遠的,唯有丹青,反而湊上來,其中的深意還真值得好生玩味一番。
整個青墨院像是又回到了從前,丹青和苦媽兩人伺候古緋,旁的下人是一個沒有,也沒有人再來青墨院。
終於,三日之後的正午,段老婆子氣昂昂地領著一干婢女護衛衝到青墨院,進來就頤指氣使,讓婢女進屋搬東西,但凡是古緋用過的,一張椅子都要當場劈了。
丹青敢怒不敢言,瞧著古緋衣物被扔出來,氣的差點沒哭出來,她為古緋推著輪椅,站在院中角落,不敢上前,抬頭想尋苦媽,這會卻不見苦媽半個影子。
“姑娘,他們怎麼能這樣……姑娘明明就是好生生的人……”丹青咬著唇,聲音帶不忿。
古緋面色平靜,她看著段老婆子像只扯高氣揚的公雞一般,漫不經心的就道,“不平什麼,這會他們怎麼將東西搬出來的,一會就還怎麼給我搬進去。”
丹青不明白這話是何意,她低頭看著古緋眉目間的冷靜安寧,出奇的,心一瞬就定了。
段老婆子自然是聽到了古緋的話,她捏著繡花帕子,挺胸抬頭靠近幾步,很是輕蔑的對古緋啐了口,“哼,那日老身便說過,這古家姑娘的名頭豈是那麼好擔當的,好吃好喝養了你半月,也算仁至義盡了,今日便將姑娘請至城外庵堂,馬車都在府門外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