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鐵門被人狠狠地由外推開。壎聲與琴聲在空中戛然而止。喬松與晏落的視線同時望向不速之客。晏落一見來人,不由脫口驚呼:“扶蘇?”
黑瞳掃了她一眼,冷沉的聲音自牙縫竄出:“好個默契的壎琴相會。”
“真沒想到大皇兄會來喬松這裡。”喬松鳳眸幽幽望向扶蘇,面色一如既往的柔美溫和。
“我是來尋我府上宮女的。”不願與喬松多言。
“扶蘇公子,我……”晏落又驚又喜,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言語。幾日前,扶蘇未曾留下隻字片語便突然出宮去督建阿房宮。她原以為再見一面必是難如登天,卻不想這麼快就能重逢。忽然憶起他與喬松的過節,眼中的喜悅漸漸淡去,雙眸下意識掃了眼喬松,未想喬松竟回給自己一個目含安慰的笑來。心中不禁為他的體貼而感動不已。
“有什麼話,回府再說!我可不想在這禁地多留。”扶蘇眼見著兩人視他為無物般地眉目傳情,心中煩躁頓起,語氣也刻薄起來。
提到“禁地”二字,喬松目色微滯,唇邊卻還是揚著春風笑容,“我肢體不便不能相送,既然有大皇兄一路照應你回府,喬松也好放心。”
“她原本就無須你擔心。”喬松一番婉言好意被扶蘇冷冷回絕。
晏落望著喬松落落一笑間的無奈,頗有些替他不值。不懂扶蘇為何對喬松這般咄咄逼人。
“還愣著作甚?不捨得走不成?”扶蘇冷冷對晏落低喝,打斷了她眼中對喬松的關切。
“喬松公子,你多加保重。我改日再來看你。”晏落故意留下話來,才邁開離開的步子。
扶蘇冷哼一聲,全當喬松處是無人境地般,肆意闖入又闊步離開。
端坐於藤椅中的喬松輕撫著膝上那席簇新的繡花錦被。這席薄被冷時可遮膝,累時可疊起墊於身後。難為了晏落的一番良苦用心。鳳眸中因扶蘇而起的淡淡不快很快被一抹柔色取而代之。
晏落只恨自己沒了輕功,所以無論如何加快腳下的步子,卻還是被扶蘇勢大力沉地拽住了胳膊。
“你可知喬松是皇上囚禁的重犯?私自探訪,是斬首的重罪。”橫身擋在她面前,好讓她正視自己。
“我不知。”晏落抬頭望入扶蘇的黑瞳,“可是公子卻是明知故犯。”
“看來我突然闖入,壞了別人的好事。讓人記恨在心了。”扶蘇說得又酸又冷。
“誰敢記恨堂堂的扶蘇公子,你可是始皇帝最寵幸的兒子。”他方才那般張狂而踞傲,完全不顧及喬松的感受。讓她由心底為這個失寵的二皇子而不值。
聽到晏落的嘲諷挖苦,扶蘇面色如鐵,“不管你和喬松是何關係,以後不準再同他見面。你不想活,也別拖累了我府上的幾十口人。”
“你何不索性以私探重犯之罪砍了我,那不是來得更乾脆?”晏落瞪著扶蘇。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扶蘇公子。那個向來冷靜從容的人呢?那個從來進退有度、知情識趣的人呢?喬松何其無辜,容貌美又非他之錯,被奸人進讒失了自由已是可憐,扶蘇竟然還端著皇子的架子欺他是被囚之身,著實太可惡了。
黑瞳中閃過危險的光芒,“為了見他,性命都可以不要?”
“是。”她不可能因為扶蘇簡單兩句話就拋下那個身殘的可憐人於不顧。
“可惜不能如你所願了。因為阿房宮還等著你去入住呢。”看到她臉上的堅決,被氣極的人,不怒反笑,只是眼神已是一片冰冷,“或許,我該快些回去盡督造之職才是!”
“你!你明明說過不會讓阿房宮有建成之日的。”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記性不錯。”扶蘇唇角微揚,怒火已全然被鎮在黑瞳內,“在我出宮督造的時候,你不妨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