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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爾到外面補充一下營養好。”他說,“警察好像沒在這一帶站崗放哨,現在沒必要那麼神經兮兮。換一下心情好了。”

我們吃著大碗色拉,要來肉飯①兩人分了。

“想去一次西班牙。”大島說。

“為什麼去西班牙?”

“參加西班牙戰爭。”

()

“西班牙戰爭早完了!”

“知道,洛爾卡②死了,海明威活了下來。”大島說,“不過去西班牙參加西班牙戰爭的權利在我也是有的。”

“隱喻。”

“當然。”他蹙起眉頭說,“連四國都幾乎沒出去過的身患血友病性別不分明的人,怎麼談得上實際去西班牙參戰呢!”

我們邊喝沛綠雅礦泉水邊吃大份量的肉飯。

“我父親的案子有什麼進展?”我問。

“好像沒有明顯進展。至少近來報紙上幾乎沒有關於案件的訊息,除去文藝欄像模像樣的追悼報道。估計搜查進了死衚衕。遺憾的是,日本警察的破案率每況愈下,和股票行情不相上下,居然連去向不明的死者兒子都找不出來。”

“十五歲少年。”

“十五歲的、有暴力傾向的、患有強迫幻想症的出走少年。”大島補充道。

“天上掉下什麼的事件呢?”

大島搖搖頭:“那個好像也鳴金收兵了。自那以來再沒有希罕物自天而降——除掉前天那場國寶級駭人聽聞的劈雷閃電。”

“沒有風聲了?”

“可以這樣看。或者我們正位於颱風眼也未可知。”

①西班牙語paella的譯名。一種西班牙風味飯,將米飯同橄欖油炒的魚、肉、菜以及香料煮在一起而成。②③西班牙詩人、劇作家(1898…1936)。④我點頭拿起海貝,用叉子取裡邊的肉吃,殼放進裝殼的容器。

“你還在戀愛?”大島問。

我點頭:“你呢?”

“你是問我在不在戀愛?”

我點了下頭。

“就是說,你想就裝點作為性同一障礙者兼同性戀者的我的扭曲的私生活的反社會羅曼蒂克色彩進行深入調查?”

我點頭。他也點頭。

“同伴是有的。”大島神情顯得很麻煩地吃海貝,“並非普契尼歌劇中那種要死要活的戀愛。怎麼說呢,不即不離吧。偶爾約會一次。但我想我們基本上是互相理解的,並且理解得很深。”

“互相理解?”

“海頓作曲的時候總是正正規規戴上漂亮的假髮,甚至撒上發粉。”

我不無愕然地看著大島:“海頓?”

“不那樣他作不出好曲。”

“為什麼?”

“為什麼不知道。那是海頓與假髮之間的問題,別人無由得知,恐怕也解釋不了。”

我點頭:“噯,大島,一個人獨處時思考對方,有時覺得悲從中來——你會這樣嗎?”

“當然。”他說,“偶爾會的。尤其在月亮顯得蒼白的季節、鳥們向南飛去的季節。尤其……”

“為什麼當然?”我問。

“因為任何人都在透過戀愛尋找自己本身欠缺的一部分,所以就戀愛物件加以思考時難免——程度固然有別——悲從中來,覺得就像踏入早已失去的撩人情思的房間。理所當然。這樣的心情不是你發明的,所以最好別申請專利。”

“遠方古老的懷舊房間?”

“不錯。”說著,大島在空中豎起叉子,“當然是隱喻。”

晚上九點多佐伯來到我的房間。我正坐在椅上看書,“大眾·高爾夫”引擎聲從停車場傳來,旋即停止,響起關車門聲。膠底鞋緩緩穿過停車場,不久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