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時,秘書終於從皇家軍情樞密機構拿到了第一手確切資料——從波西米發出的求救訊號,與中微子基站、間諜衛星掃描的範圍基本吻合,那裡藏著一個日本王室建立的地下基地,表面是一個農場。
而附近的駐軍已經調配開撥,看來是沒什麼事了。
會安然無恙嗎?
謝清琸沉思,趙佑媛此刻仍然是人質,駐軍過去也有投鼠忌器的風險。萬一對方被逼急了,死前拉個墊背,和她同歸於盡呢?
想到了這個可能,他便於心難安。
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既然知道她所在的方位,就可以去找她;既然有手腳有頭腦,就可以去救人。他有著豐富的被綁架經驗(什麼鬼),至少可以和人周旋。
想到這一層,他便沒有猶豫。只是在起身的那一刻,心裡卻還是湧上了一點淡淡的悲哀。
這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去救她的呢?
為一個人出生入死,總是需要理由的吧?譬如你是的我的親人,愛人,朋友……
啊,朋友,是的,不管中間他們發生過什麼,朋友這一點卻從來沒變過。從西沙群島的患難開始,他們一路彼此分享著秘密,他們對彼此都是特殊的存在。
他已經解開了對婉泱的心結,也不怕再次面對那些人。
謝婉泱當年死於他們之手,他們甚至還意圖用她的複製體做實驗標本,如今追查到了幕後之人,作為她的哥哥,謝清琸又怎麼能容忍這些人再次作惡?
“讓出行中心安排專機,去波西米。”謝清琸淡淡地吩咐,離開了清和園。
留下驚呆一地的秘書。
思來想去這種事有點嚴峻,少爺要親自涉險啊!那種地方可不是朝貢國,沒有體系內的優待,人家一國王儲培養了十多年的勢力,怎麼著也不是謝家說端就能端了的吧?
謝父在家族裡基本上成為一個傳說了,他只好去通報謝夫人。
謝夫人早睡早起注重保養,凌晨六點鐘,她便醒來,要去頌雅苑吊嗓子,卻發現清和園那邊一晚上都很熱鬧,而謝清琸身邊的秘書急忙通報,說大少爺竟然大早晨的要飛到某個非朝貢國家?
一通電話講完,謝夫人一大早覺得血壓有點高。
。
啊,她兒子要去救前女友了……
沒錯,前女友。
謝夫人懷疑自己那天在療養醫院出現的姿勢不對,她剛對趙佑媛感謝了幾句,轉頭對方和兒子就分手,鬧哪樣啊。
弄得謝夫人最近這段時間對著謝清琸就有愧疚感,去醫院看謝婉泱都是偷偷摸摸的。
她本來是想等到這段時日過了,兩人都冷靜冷靜,她再去找趙佑媛好好談談,她的兒子什麼脾性她還是清楚的,女孩子跟著他絕對不會受一點委屈,她自認也是個開明的人,只要清琸喜歡,她就絕對不會和她為難。
可是,這也不到親自去救人的程度吧?
她趕去清和園把人攔了,反覆勸道:“清琸,這畢竟還是皇室的事情,他們自己會想辦法的。你看,現在駐軍出動了,日本王室不也來致歉了麼?”
“母親,”謝清琸對她微微一笑,逆著黎明朦朧的光,他清冷的臉龐有了一種難辨的溫和從容:“別擔心,我只是去面對——我能做到的事情。”
“不因舊事而恐懼,不因險難而逃避。”
謝清琸這句話塵埃落定,謝夫人一霎間聽著,竟有點眼眶酸澀。她喜悅於終於在兒子的身上,看到了蓬勃的光明。
她曾經無數次懺悔年輕時心沒有放在家裡,讓兩個孩子跟在父親身邊長大的歲月更多。
孩子最終成為一個空靈的人,喜怒哀樂讓那些深山老林裡的禪語滌盪得一乾二淨。他並不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