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和韓碩對望一眼,低頭諾諾:“屬下不知。”
“荊國原有兵力近四十萬,其中文氏手中就有二十五萬大軍。”哥哥語調沉沉,似有一種壓迫力,“除去在淵城附近進攻的龍家軍,我們一路上還將遇到十五萬兵馬。若再加上他們戰時急招的民兵,那便是逾三十萬的兵力。如果閩關一戰我軍硬拼,損失了幾萬人馬,試問進了荊國腹地,又如何面對剩下的二十五萬敵軍?”
“這?”兩人頭垂得更低。半晌,韓琦輕聲問道,“可是若這麼拖著,就怕還未進入荊國,荊王就已人頭落地。”
“那倒未必。”允之懶懶地出聲,媚目斜睨。
“還請殿下賜教。”
允之看了看棋局,幽幽開口:“按說我們是急行軍,那諸堅只要守住閩關即可。可是近日他一反常態,主動來寨前叫陣,其中必有蹊蹺。”他目光微厲,“若是本殿沒有算錯,荊國的近畿地區恐怕正在惡戰,而且文家並不在上風。所以~”他轉過身,唇邊溢位一絲冷笑,“文太后希望外圍的援軍能早日瓦解,然後收拾兵力北上弒君!”啪地一聲,白子落下,再伸頭看去,乾坤斗轉,白棋猶如潛龍出海,氣吞八荒。
果然,微微一笑,並不詫異。靠近哥哥,從棋笥裡取出黑子,輕敲。突然,靈光乍現,如壁虎一般去尾保首,一招直插入白龍內腹。嘴角微微勾起,再看去,允之黑瞳遽亮,眼波浩淼。真是一雙魔瞳,搖了搖頭,差點就被吸了進去。他微微一笑,優雅地抬手,下出殺招。
“那少將軍就打算這麼耗著?”韓碩叔叔語調微急。
哥哥瞥了棋盤一眼,站起身讓我坐下,輕緩的聲音飄來:“陌上折柳,枝韌反擊,欲取之而不得。如今,敵方已躁,花招頻頻,我軍只需靜等。不日,戰機自現,只需一擊,便可大勝。”
“是!”兩人齊齊大吼。
點了點下顎,將攥熱的黑子放在白子陣尾,一招圍魏救趙,解了困局。抬起頭,挑釁地向他揚了揚眉。允之俊瞳中抹過異采,目光灼熱,幾乎要將在我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不自覺地向後挪了挪,卻躲不開他視線的追擊。
“這幾日營前還真熱鬧啊。”抬頭望去,哥哥掀開簾門,目光有幾分狡黠,“看來荊軍休息的很好。”他猛地沉手,布簾落下,將隱隱的叫罵上隔在帳外。“韓碩!”哥哥目露寒光,語調肅肅。
“末將在。”
“本帥命你從南營中選出一千精兵,今夜潛到荊軍大營附近。每隔一個時辰就敲鑼打鼓、跺腳踏地,務必要讓諸堅以為是我軍夜襲。”哥哥嘴角劃出一個危險的弧度,左頰上的刀疤顯出幾分戾氣,“既然他讓我白日裡不得清靜,那我便要他睡也睡不安心!”
“而且~”允之輕輕放下一粒子,偏頭笑得媚惑,“疑兵一宿,縱使以後再去夜襲,對方也會放鬆警惕~”
哥哥拱手輕笑:“主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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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荊軍所駐的閩關附近突然鼓聲大動,喊聲大舉,如嶽摧山崩,震天動地。嚇計程車兵校官從夢中驚醒。陡然間,營帳燃起根根火炬,睡眼蒙朧的眾人披頭散髮、敞胸露懷地從帳中跑出。
“慌什麼!”大將諸堅披著單衣,拎著精鋼寶刀走出主帳,身後計程車兵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為他著起鐵甲。待他收拾完畢,大聲叫道:“陳牧!”
一高大男子抱拳躬身:“末將在。”
“本帥命你帶左軍先去迎敵。”
“末將遵命!”
諸堅借過小兵遞來的銀盔,將足有八十斤的寶刀猛砸在地,黃土裡留下一個深深的小坑。他橫眉大吼:“其餘人收拾齊整原地待命!”
“是!”眾將齊喝,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