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
月黑風高,曠野平靜。只聽一聲雁鳴,暗林中又是一陣鑼鼓喧天,剛剛暗下不久的荊軍營帳再次亮起燈火。
“孃的!還來!”一群大老爺們兒罵罵咧咧地下地,踉蹌兩步套好鞋子。
“他爺爺的,老子才夢到婆娘脫衣,又來!”七手八腳地繫上衣帶,小跑著衝出營房。
黑雲緩緩地從淡月邊抹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眾士兵排隊立正,靜候指令。
“報!”哨子兵一路小跑,半跪在鎧甲緊身的諸堅身前,“大營方圓十里內未發現敵軍蹤跡。”
火光跳動,扭曲地映在諸堅的臉上,在他的眉間投上一道暗影。他鬆開手掌,身邊的小兵急急接住寶刀,身體不堪重負地微傾。諸堅上唇抽動,鼻翼撐大,暴吼一聲:“回帳睡覺!”
“操他姥姥的。”一名士兵垂下大刀,扯開衣襟,對著南邊啐了一口,“一晚上乍了三次胡,有種的白天來!老子砍不死你!”
“好了,虎子。”身邊一人打了個哈欠,扯了扯他的衣襟,“回去睡吧,折騰了半宿了,怕是不會再來了。”
可是不等天亮,惱人的喧鬧聲再次闖入夢境。
“孃的!孃的!孃的!”一排男人咬牙切齒地低罵,沒好氣地爬起。這回只是披了件單衣,拖著鞋子就出了營房。
“第幾次了?”一人抬起頭無奈地望了望微熹的天空,像是已經習慣了驚擾。
“嗯。”兩眼無聲的戰友伸了伸懶腰,“第四次還是第五次?記不得了。”
“他孃的一群孬種!”旁邊營帳發出一聲暴吼,一個粗壯大漢跺腳大罵,“白天叫陣他不應,晚上盡來破壞老子的美夢!孃的,老子咒你生兒子沒屁眼兒!”
“將軍……”小兵挎著肩,抱著盔甲跟在諸堅身後,剛要為他著裝。只見諸堅大手一揮,這次他連寶刀都沒有帶出。“如何?”他聲音無力地問道。
陳牧抱著拳搖了搖頭,諸堅閉上眼,長長地吸了口氣,半晌沉沉開口:“各位都尉速至主帳,本帥有事商議。”
“是!”
天邊漸漸亮了起來,一輪紅日倚著平野之緣懶懶地爬起,為草色漸無的閩關抹上一層金黃。明麗的陽光盪滌了黑夜的憂鬱,卻難以掩飾諸堅眼下的微青。
“樂軍師。”一宿未安枕,讓他的聲音略顯沙啞。
一位身材消瘦的布衣男子上前一步:“將軍。”
諸堅嘆了口氣,有些挫敗地開口:“上面又來催兵,這韓月殺又按兵不動,你給個主意吧。”
眾將眼角帶著倦意,期盼地看向素有“智者”之名的樂餘。他微微一笑,伸出兩指理了理胸前的衣帶,緩緩開口:“屬下倒是有個計策。”
“喔?!”諸堅一下子來了精神,對他這份漫不經心是既惱又恨,迫不及待地催道,“快說說!”
樂餘舉目環視一圈,炫耀似的吐出兩個字:“詐降!”
“詐降?”
“是,詐降。”樂餘仰首挺胸,表情煞是孤傲,“別看韓月殺連取數州,看似勇猛無敵,其實這戰功裡水分可是大了去了!”他冷哼一聲,一臉鄙夷,“都是頂著前幽降將之名,四處籠絡人心,其實是一場大仗都沒有經歷。”
“嗯,嗯。”眾將頷首。
“針對這點,我特地為他張羅了個好局。”樂餘斜睨眾人,一幅勝券在握的表情,“將軍不如選兩三個能說善道計程車兵冒充前幽人,裝作是逃兵而後去那青軍大營。前面的勝戰經歷一定讓韓月殺對他們放鬆警惕,讓那些士兵謊稱知曉我軍的重大軍機。”他走到諸堅身邊,微微傾身,“就說今夜子時糧車路經乘容道,誘韓月殺去偷襲。”諸堅眼睛微涼,面露喜色,“而後將軍帶三萬兵埋伏在青軍營寨附近,帶他分兵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