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峰想對容易說幾句好好休息之類的好話再離開,奈何實在不是這方面的人才,乾巴巴地擠出一句“再見”就走了。
容易看著他背影,其實是半點沒覺得不捨,但她還在生顧歸帆的氣,所以為了表現出區別,還是目送對方出了醫務室。這段距離委實太短,有些不夠,她便又伸長了脖子去往窗戶外看。
顧歸帆追隨著她的目光看了一會兒,這時就問:“需要我把他叫回來麼?你看起來像是有事要找他。”
話音一本正經,聽起來半點排斥常峰的意思都沒有,但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到底有多在意。
如果真得一點都不在意,他剛剛完全可以不說那句話。
容易聞言,則是登時被氣得腳踝都不疼了,她恨恨地磨了後槽牙問他:“我沒事,倒是你,如果真得很忙的話,不用在這裡陪我,先回去忙你的吧。”
她話音算是淡定,心裡卻翻江倒海,很想把他給捶上一頓。
社團活動每週都有,就算是下棋下的入了迷,也應該能出來看看啊,他該不會壓根不覺得她在學校裡能出什麼事,所以便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吧?
這可真是——
容易沒能是出個所以然來,她理智上清楚,顧歸帆是個獨立的人,他不來看她沒有錯,別說是因為社團活動不來找她了,就算是閒來無事,不來找她也是一樣沒錯。
可是她還是沒辦法不擅自對他抱有期待。
他們至少是最好的朋友吧?
容易現在已經不敢說得斬釘截鐵了,而是在心中默默地打了個問號,她自認為是他最好的朋友,但他不再是那個沒朋友到只能在體育課上看課外書的孤獨的小男孩了。
現在的顧歸帆英俊惹眼,成績也好的是校內光榮榜上的常客,已經有人會給他遞情書了。
一瞬間,容易腦海內閃過一個堪稱荒謬的想法,如果她現在也送一封情書給他的話,他會接受麼?
顧歸帆沒有注意到容易眸光微動背後的深意,他只是平實地敘述道:“我已經跟社長說過這邊的情況,沒有什麼好忙的了,可以在這裡陪你等家裡人來接,對了,簽到薄上有你的名字。”
容易“恩”了一聲,等反應過來後眼睛緩緩睜大,成了個圓溜溜的模樣,未乾的淚痕也變成水光,顯得她目光盈盈的問:“你幫我寫的?可是我人沒到啊,不會被發現吧?”
社團活動有人代簽是很正常的事,就拿圍棋社來說,就經常有人會籤個字就走人,反正負責考勤的副社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計較太多。
可顧歸帆從來都是行事穩重,循規蹈矩的,讓他幹這種事似乎有些不對勁。
容易先前疼得眼冒淚花,自然是希望他能為自己破例的,但想歸想,理智上還是知道他不會這麼做的。
直到這時聽他親口說出此事,更是詫異的不得了,第一反應就是為他擔心。
顧歸帆搖了頭:“沒關係,不會被發現的,我跟副社長申請過,他說可以,而且下週就期末考試了,今天來參加活動的人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期末考試關乎到這一學期的最終排名,就算是對文化課要求沒那麼高的藝體生,也一樣是重視的,反而是像顧歸帆和和容易這類到了緊要關頭,卻還有空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比較罕見。
顧歸帆跟社長表示要提前離開的時候,對方不僅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而且很快就收拾東西也走了。
容易坐在醫務室的病床上,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事情的發展方向總是這樣令人感到猝不及防,她想笑,又覺得笑出來不太合適,索性仗著他是真擔心她,擺出懊惱模樣道:“那你怎麼才過來?是在教室裡耽誤了這麼久嗎?”
教室裡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