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終於在該讀二年級的時候完成了自己的目標,她跳級讀了三年級,並且成功跟顧歸帆當上了同學。
這裡面並沒有雙方家長的任何操作,單純就是隨機分配而已。
小時候的容易選擇用一個剛學到的新詞彙來形容這一結果,她稱之為緣分,可直到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中學時代破土而出,她才明白原來緣分不只包括良緣,孽緣也在其中。
跳級一直以來都被公認為是聰明孩子的特權,但在小學階段,聰明並不意味著一切,尤其是在低年級。
哪怕是孩子們的老師,也一樣不會因此格外待見他們,反而會在心裡默默地打個問號。
小學階段的學生與其說是在學習知識,不如說是在建立良好的學習習慣,相比於以玩為主的幼兒園階段,他們會體會到更多以後會面臨的難題的削弱版,其中就包括如何交到朋友。
容易是個獨自一人也能高高興興去上學的孩子,就連要跟讀一年級時關係最好的同桌分開,也照樣是哭過一場就不難過了。
反正大家還在同一所小學唸書,以後想見面,只要課間的時候下層樓就是。
於是她直到升入夢寐以求的三年級,才發現現實跟夢想之間實在是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新同桌有自己的朋友,並不喜歡跟她一起玩,而她身為插班進來的學生,連一個熟人都沒有。
平時也就算了,大家的位置是固定的,就算其他人不愛跟她玩,也不能孤立她,但到了體育課或者手工課上,情況就不一樣了。
大家三三兩兩做遊戲的時候,都不會主動叫容易,她幾乎沒有體會過他人的惡意,起初還能毛遂自薦,主動加入進去,但在被接連冷落數次之後,一種陌生的負面情緒從她心底蔓延開來。
容易想起了在幼兒園節目匯演上孤獨的演大灰狼的顧歸帆,在又一次被孤立的體育課上選擇離開塑膠操場的中間的足球場,往邊緣處種滿了植物的花草深處走去。
其實那只是一片小小的花圃,但在尚未發育的小孩子的眼裡,已經是值得探索的森林了,尤其最深處的向日葵已經長到了比他們肩膀更高的地方。
容易喜歡花草、小動物,以及一切會讓她感到鮮活生命力的東西,她追著一隻粉白的蝴蝶一鼓作氣的跑出去老遠,直到來到花圃中心小小的噴泉旁邊才停下。
噴泉在不年不節的日子裡是不會被髮動的,看起來就只是一池子平靜的死水,並且連人工湖都比不過,因為裡面既沒有種漂亮的荷花,也沒有游來游去的錦鯉。
可今天的花園顯然不太一樣,因為旁邊坐著個顧歸帆,他跟容易一樣,是在二年級時忽然加入到這個班級裡的插班生,那時候同學們都已經混熟,各自擁有了小團體,沒有人會需要他。
容易一直是對他很有興趣,成功跳級後沒少主動跟他搭話,可他的反應總是很平靜,說得好聽點叫慢半拍,說得難聽點叫遲鈍。
如此努力的拿著熱臉貼了好一陣冷屁股之後,她也只聽他說了些完全無關緊要的事。
比如他跟她一樣有司機接送上下學,並且不跟她一路,又比如他上學期沒有考雙百,因為語文作文寫得讓人無法理解……
容易聽完這些,雖然承認他的神秘,卻也沒法繼續鍥而不捨的打聽,直到這一次又遇到他,並且是她先打擾了他。
顧歸帆看了突然出現的容易一眼,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就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
得虧容易被容宴西和安檀帶著,沒少去各類社交場合上亮相,這才能明白他是在打招呼,而不是脖子癢癢。
容易做事大開大合,時常被說不像個女孩子,可她渾然不覺,還是喜歡我行我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見他反應這樣淡,也還是開朗的問:“你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