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里有四面牆一片頂,絕對不至於是流落街頭,但大半夜的也是真得很冷,而且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他看看鐵將軍把門的自己家,又看看畢竟沒有直接關門的安檀,目光中多了分希望。
安檀生過這一場氣,已經是睏意全無,她理智道:“你看我也沒用,我又沒有你家裡的鑰匙,還是想辦法找人來幫忙吧,對了,你家裡不是有負責做飯的保姆麼?她肯定有鑰匙。”
總之他別想再賴上她。
容宴西試探著把擋門的手收了回去,見安檀並沒有趁機把門關上,得寸進尺的說:“吳媽是有鑰匙,但我的手機也在家裡鎖著。”
安檀反手去拿自己的手機:“沒關係,我的借你用。”
容宴西拒絕的理由十分充分:“我怎麼可能記得住保姆的手機號?況且已經是凌晨了,就算我記得住,這時候打擾吳媽也不合適啊。”
安檀當然知道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她只是不打算答應,見他不主動提,便搶先提出質疑道:“你家裡難道沒有備用鑰匙麼?”
容宴西嘆息了一聲:“沒有。”
安檀語氣很重:“這個可以有。”
容宴西搖頭:“這個真沒有。”
他說著,面色隨之微微一白,是被穿堂風吹的。
安檀沒打算照顧他的面子,直言不諱道:“容總,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麼?在首都那一晚我開了門,最後發生了什麼,你心裡清楚。現在還打算故技重施?”
容宴西自知信用度已然破產,多說也是無用,抬手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轉而問她:“我真的沒想幹什麼,我還帶著傷,你最近事情也多,我都知道,但你有話能不能先讓我進去說,我現在可是正在這裡受凍。”
安檀打量著他身上單薄的居家服,淡聲回了句:“你等一下。”
容宴西不解其意,但這次安檀沒有允許他進門,他也沒有再自作主張,當真就只是站著等。
片刻之後,安檀總算迎著他的視線去而復返。
“錢和椅子,你要哪一樣?附近有家酒店,條件還算可以,你可以過去住一晚,或許實在不想走遠的話,在椅子上坐會兒等到天亮也不錯,到時候物業的人上班了,自然會來幫你進門。”
“我身份證也沒帶,辦不了入住。”
“好,那就椅子吧,我在友情贊助你一個毛毯,你等著——”
容宴西沒想到會等到這麼個結果,希望落空後倍感失望,在寒風中咬牙道:“你就不能讓我進去湊合一宿麼?”
安檀隨時預備著關門:“不能。”
容宴西深呼吸一口轉變策略:“外面真得很冷,我身上的衣服很薄,而且洗頭後根本沒來得及擦乾。”
他厚密的短髮早在安檀幫忙處理傷口時就不滴水了,但確實還沒幹透。
“我知道。”安檀認真考慮道,“毛毯給你換成被子吧,我仁至義盡了。”
容宴西沒辦法在過低的溫度中保持風度,他已經有些放棄了:“……你真得打算讓我在過道里睡啊?”
走廊裡安安靜靜的,顯得他尾音裡的顫意格外明顯,應該是被風吹出來的。
安檀見此情景,怒氣當真消退了許多,醫者父母心,她還不至於跟個即將感染風寒的病人計較,略略鬆口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沒地方去,至少收留我一個晚上。”容宴西眼裡只有這一個選擇,其餘的地方已經被他自覺遮蔽到腦海以外了。
安檀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他:“首先我要確認自己不是引狼入室。”
容宴西已經凍得快要瑟瑟發抖了,面色青白道:“我保證不會做任何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事。”
安檀微微蹙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