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一直未曾抬起的頭抬起來,使勁用手抹眼睛,她哭了?
“所以說,是兩個傻瓜。”賀蘭姜似乎嘆息,又似乎帶了幾分笑意:“劉亢泥,我問你,你是真心歡喜我家七妹麼?”
“嗯。”回答被雨聲蓋住,顯得含糊不清。
“不管你我什麼身份立場,此刻我是她嫂,長嫂如母,我代她問你這句話,你要是真男兒,就回答大聲些。”
“我自然歡喜她!”
“什麼時候開始的?”
“十年前,那一次她爬樹——”他忽而不說了,因為看見拓跋王姬驚訝的目光。
賀蘭姜對王姬道:“聽見了麼,他竟然歡喜你那麼久了呢。”
拓跋王姬覺得不可思議,杏眼圓睜:“十年前?那時我還是——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阿爸死了,我就隨手接過他剩下的女人?你難道從沒想過他留下來的女人那麼多,我卻偏偏只要你?”劉亢泥很委屈。
“那、那麼——”
“真是個笨女人!”
拓跋王姬又抹了一下眼。
“我不會為你織腰帶。”
“我知道。”
“我睡覺時磨牙。”
“我知道。”
“我有時無緣無故發脾氣。”
“我知道。”
“我喜歡玩嘎拉哈,拉上一堆人總是吵到你。”
“我知道。”
“——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為什麼還歡喜我?”
“正是因為我歡喜你,所以我才什麼都知道。”
拓跋王姬被繞得有點暈。
“王姬,你歡喜我麼?”
拓跋王姬覺得臉一下子“轟”起來,居然忘了還要顧著賀蘭姜,轉身想跑,劉亢泥一把攥住她手腕。
熱度似乎在腕間發燙,她不知是嗔是氣:“你抓疼我了!”
劉亢泥連忙鬆開,拓跋王姬頭也不回就跑,賀蘭姜笑道:“還等什麼,快追呀!”
劉亢泥恍然大悟,賀蘭姜看他追上佳人,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一把將她扣到懷裡,死死摟著。拓跋王姬起先還使勁掙扎,後來就慢慢不動了。
良久之後,緊擁的兩人相偕轉頭,“咦,她走了?”
“唔。”
“你——不抓她了?”
“你覺得呢?”
“謝謝你。”
“那就生個小孩吧。”
“你!”
“哈哈,好了好了,別再亂動。”
“會不會碰上人啊?”
“不會,我已經撤了手下,今晚走是最好選擇。”
“可是這種天氣——”
“你放心,賀蘭夫人有超於常人的意志和毅力。”
“……你真放她走?”
“是啊,反正我已捱過我哥罵了——倒也沒白挨。”
“還有鹿胎嗎?”拓跋珪問。
拓跋遵搖頭,他手裡託著一些浸製且乾燥好的鹿茸切片,“問遍所有人才得了這些,但今年誰家都沒有制鹿胎。”
“可惜現在不是打鹿的時候。”拓跋珪皺眉,“我去找找阿婆。”
“這倒是個好主意,遼西公主說不定會有些。”
兩人邊說邊相偕走進賀蘭姜的帳廬,瞅見遼西公主正坐其中。
“阿婆。”
“遼西公主。”年輕人忙打招呼。
賀蘭姜三天前從獨孤部到此,連日奔波加上曾淋大雨,身體出現不適。賀蘭訥本來還想為妹子單獨歡迎一次,後來也沒辦了,送了許多人參熊掌過來。他一出動,日中來往探病的人馬上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