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姜又曾身為代國王妃,代國雖亡,但虎死尤威,不論新的舊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川流不息。遼西公主來一次見到一幫人,再來一次又見各部眾,終於忍無可忍,大袖一揮,把所有閒雜人等轟了出去,併發話在她的女兒病癒之前,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騷擾”。
賀蘭姜躺在虎皮上,面色憔悴發黃,但精神勁兒還好。
“鹿胎?”遼西公主道:“你們找鹿胎做什麼?”
拓跋珪答:“以鹿胎合鹿茸置鍋中煎煮,加水分三次熬液,待濃縮至粘稠狀,飲下大補。”
“哦,你想熬了給你阿媽吃。”遼西公主點點頭,“開春那會兒,男人們進山進得少,你知道——”
她略略一頓,拓跋珪就明白了,年初賀蘭與獨孤在善無干了一架,那正是劉庫仁剛死不久,賀蘭訥慾火中取慄……男人都準備打仗去了,誰還有時間去山中捕鹿?
“阿婆也沒有嗎?”
“新鮮的倒趕著吃了兩副,卻也沒有乾製。”
拓跋珪走到賀蘭姜面前,幫她倒碗水:“阿媽以前吃那個,一吃就見效,對吧,阿媽?”
賀蘭姜道:“是啊,每年你都打了留著,可惜今年全落七介山了。”
遼西公主道:“吃人參試試。”
賀蘭姜笑:“人參之類吃多了唇乾心燥——唉,沒想到我竟是個挑剔之人。”
遼西公主道:“這點子算什麼,只要你好起來。別急,我讓你兄長給你弄去,若這點事他也辦不了,還是一部之長麼。”
拓跋珪突然想到安同,“嘿,可以問問安叔!”
說曹操曹操到,簾帳一掀:“哦呀呀,剛來就聽到說本家,有甚麼好事?”
拓跋珪哈哈大笑:“不是美差,卻是有求於你。”
安同道:“定是為了夫人之事。”
“不錯。”拓跋珪於是將需求鹿胎之事說與他聽,末尾道:“安叔是大商,不知可否從哪裡易與?”
安同捋了捋他的紅鬍子,嗯嗯兩聲。
遼西公主瞅瞅:“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哦呀呀,天底下哪有我安某不知道、幹不了的事呢!只是……不過為了夫人,這痛我忍了!”他狀如壯士斷腕,賀蘭姜剛想說太過為難便免了算,豈料安同做足模樣,然後“繃兒繃兒”的從自己唇上扯了三根鬍鬚下來!
“這、這是——”眾人瞠目。
安同寶貝兒般小心翼翼將三根鬍鬚捏在指尖,對拓跋珪道:“來,來。”
拓跋珪上前,安同將鬍子放入他掌心:“你看它們漂亮嗎?”
拓跋珪滿臉疑惑。
安同催促道:“漂不漂亮?”
“漂、漂亮。”
“哦呀呀呀,大翁君就是識貨!我跟你說,你看我這鬍子,紅中透亮、天然鬈曲、韌勁兒十足——”
“莫非可以當藥?”遼西公主沒空聽他廢話。
“大夫人此話錯矣。我這鬍鬚雖不能當藥,卻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幫您找到任何您想要的東西,在北方。”他不無得意地。
“哦?”
“大夫人可知道,北方最有名的商號是哪幾家。”
遼西公主心道你以為我一偏居山內的婦人便什麼也不知不成,冷冷一笑,吐出八個字:“‘周流天下,遍地龍游’。”
安同拊掌大樂:“正是正是,正是這句話!這句概括了當今北商四大家:周、流、龍、遊。周家幫,此家創始人據傳為晉朝老臣,晉南遷後不願離開故土,於是留下來做鹽買賣。明明是商人,卻十分看重讀書做官,賺的錢培養了大批人送入官府,所以你看著一個人是官,說不定他是周家幫的人,外人常常官商難分。流花幫,這個幫十分特殊,首領是個手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