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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果然,他接下去說:“為什麼,憑什麼?”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答好了,也許這關就輕輕鬆鬆地過了,答不好,以後無論是眼前的這個人,煙鎖,還有那個公子,恐怕都有可能不會讓我好過。又沒什麼時間多想。這個人出的是什麼問題啊。

“你喜不喜歡煙鎖。”我問。

沒有任何遲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不喜歡。”

我一愣,倒也沒想過他會給這樣的答案,在看看煙鎖臉色是變了變,但是沒有多大的變化。花魁皆任性,在樓裡,下人們懼著,在老鴇那寵著,客人們捧著,都是一般心性。看他不想表露出什麼不愉快的樣子,我在想,我眼前這個人倒是是什麼人,居然可以讓紅牌忍耐成這個樣子而不發火。

但我那個問題,倒是不論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可以問下去的。

“那您覺得是那位客人喜歡煙鎖,還是您喜歡?”這個問題我以為問也白問,若是這個人很任性的話,從剛才的回答來看,他就是很任性的。

“不就是為了讓我把煙鎖讓給他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有一個好處,不會太累,除此之外幾乎都是壞處,“我讓給他便是。”事情峰迴路轉,本來絞盡腦汁想好的一套說辭現在也沒什麼用了,“我也有些厭了。”

還是有些不相信啊,就這麼簡單。

只能說此人任性無比。

把煙鎖從懷裡推開,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從懷裡扔下一大包銀子,說:“這是賞錢。”我記得那小廝說過,煙鎖是被包下的,那早該付了錢,而這些,顯然是多的。煙鎖倒也沒有露出什麼不舒服的表情,本來被推地微微有些彎斜的身體,淺淺站直,說:“爺,您走好。”

那個人出去了,煙鎖也哭了,他說:“你說,我為什麼抓不住這個人?”

我說:“我怎麼知道。”然後,我也轉身離開。其實,我也想像你一樣哭一場,但是,我哭不出來。

來到自己的院子,發現衍硯在哪裡,小孩子看著我,突然淡淡地笑,表情很哀傷。

我想問怎麼了,他卻尖叫了起來:“羨鴛,你的手指流血了。”我看了看手指,沒有流血,受傷的是掌心,剛才太用力了。只是為了讓疼痛證明什麼而已,也在不知不覺中傷到了自己。

衍硯找來清水為我清洗傷口,包紮,然後為我修建指甲。我說:“衍硯,不要剪得太短。”

衍硯說:“剪掉吧,會傷到手的。”

我說:“不要。”然後又補充了一句,“習慣了。”

看著這孩子為我包紮傷口,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向小夜表白時的情景。

深秋,週日,無人的校園,寂靜的籃球場,看似孤單的一個人。那個人是小夜,他喜歡籃球,一米八的個子,不打籃球確實是可惜了。我坐在離操場一牆之隔的空曠的教室裡,我是個膽小的人,沒有勇氣在陽光下看他矯健的身影,只要聽到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也就很滿足了。

陸續而不間斷的聲音,單調而迷人,短暫的停止後,又會迅速響起。

而這一次卻停了很久,我在窗邊看著,一個美麗的女孩用紙巾擦拭著他的膝蓋,突然心緊了一下,我想,我就在這裡,永遠不要出去好了。

我看的懂那個眼神,那個人,很喜歡小夜啊。

果然,她說:“你喜歡我嗎?”

“不會。”

“你會喜歡我嗎?”

“不會。”

“那好,我們在一起吧。”女孩笑了,我想形容一下那個女孩的笑,像是這個季節裡的楓葉一樣豔麗而妖嬈。

真是美麗啊,無論是這個季節,這個季節裡的女孩,還是這個季節裡將要發生的戀情。那麼美麗的人,才配得上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