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頰暈染出嫣紅的胭脂色,就連薄薄的眼皮也泛出荼蘼花紅,明明未施粉黛,卻呈現出天然的豔麗。
她自小愛哭,受委屈了哭,挨欺負了哭,羞惱時也愛哭。
此刻被蕭鳳仙調侃,忍不住捂住臉啜泣起來:“你欺負人!”
蕭鳳仙暗道,此時此刻,她才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女。
不過是死了一個包辦婚姻的相公,連房都沒圓過,也沒甚感情,有什麼可傷心的,更沒道理為他守一輩子的寡。
蕭鳳仙笑夠了,見魏紫跺著腳要走,連忙拽住她的衣袖:“嫂嫂別哭,明日我全燒了就是。”
魏紫紅著臉,哭啞的嗓子透著幾分嬌氣:“那……那你還教我寫字嗎?”
“教。”蕭鳳仙毫不猶豫,尾音甚至帶著無可奈何的輕哄。
魏紫這才破涕為笑。
她重新落座,用餘光窺了窺身側的少年。
他生得俊俏,像尋常少年一樣喜歡看美人圖,偶爾也會曠課逃學,也會在書案底下偷藏幾本叫人臉紅的話本子。
他有血有肉,他甚至比這座宅子裡的人更有溫度。
究竟經歷了什麼,他才會變成前世那般模樣?
甚至,幹出弒父殺兄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魏紫對蕭鳳仙起了幾分好奇、幾分心疼。
她端起長嫂的架子,諄諄教導:“我沒有放棄自己,你也不能放棄你自己。清明去雲深寺拜師的事……二弟,沈侍郎兩袖清風滿腹經綸,是指引伱走正道的人,你可不能錯過。”
蕭鳳仙嗤之以鼻。
嫂嫂都被欺負成那樣了,竟然還想讓他當一個好人。
可他這些年若是不偷不搶,早被邢氏餓死了。
面對小寡婦期待的目光,蕭鳳仙敷衍:“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魏紫臨走前,蕭鳳仙送給她一套筆墨紙硯,又把自己從前寫的一本大字送給她:“嫂嫂藏好了,別叫他們發現。”
魏紫居住的閨房十分偏僻,夜裡不會有人打攪。
她回到房中,多點了兩根蠟燭。
她把筆墨紙硯擺在桌案上,拿輕薄透明的紙蒙在蕭鳳仙的大字上,一筆一劃認真描紅。
小書齋。
蕭鳳仙慢條斯理地生了一盆火,架上串好的新鮮魚肉,把魏紫不讓他看的小人書一頁一頁撕開,全扔進了火盆裡。
蕭鳳仙吃著烤魚,看見對面閨房燭火幽微,少女坐在窗前的身影婉轉纖弱,猶如無枝可依的菟絲藤蔓,夜間落了一場春雨,滿園子簌簌雨聲,連屋裡也寒涼幾分,她便拿毯子裹在肩頭,繼續伏案寫字。
至東方漸白,她寫了一夜的字。
次日,清晨。
蕭鳳仙還在睡覺,魏紫推門而入:“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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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新書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