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蕭杜鵑低聲罵了個髒字:“就他,還能考中解元?!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邢氏的臉色也不好看。
考上就考上吧,反正將來是要給她的凌霄鋪路的。
可他怎麼偏偏考了第一名!
這不是打她兒子的臉嗎?!
她迎上去,酸溜溜道:“不過就是個解元,又不是高中進士,哪裡稱得上了不起?只要不是個蠢貨,稍微努力點,肯定就能考上囉!不值得你們如此大張旗鼓敲鑼打鼓,給別人瞧見,定要笑話我們家小家子氣。”
在場眾人以老師爺為首,面色都有些微妙。
那可是解元郎!
鄉試雖然不比春闈會試,但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多少學生寒窗苦讀幾十年,也沒能考過鄉試,隔壁縣還有個叫范進的白髮蒼蒼才考過,興奮的直接就瘋了。
他們在場的也有考了二十幾年還沒考上的,這婦人說話可真氣人!
老師爺尷尬地笑了笑,道:“到底是大喜事,還是要擺幾桌酒慶賀一下的。你們家開了三座染坊,是咱們山陰縣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這不得去酒樓擺上幾桌,請咱們大夥兒吃一頓?”
邢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要她花錢替那小畜生擺酒慶祝?
想都別想!
蕭貴自然也不肯出那份錢,故作謙虛道:“孩子年紀小,擺酒也太過張揚了,未免會助長他驕傲奢侈的風氣,對他的將來不好。還是等明年考上進士,再一同擺酒吧。”
眾人也都知道蕭鳳仙的出身,知曉他在這個家不受待見。
得了蕭貴的幾把賞錢,便紛紛告辭。
邢氏迫不及待地翻看起那些禮物:“乖乖,這些糕點、豬肉、羊肉也就罷了,還有一盤銀錠!這得有上百兩紋銀吧?!”
她摸著銀錠,忍不住流露出酸意。
當年她的霄兒考上舉人,可沒這麼多賞銀。
不過就是個解元郎,瞧那州官就跟沒見過世面似的,賞這麼多銀子!
簡直是有錢燒得慌!
她端起那盤銀錠,沒好氣地瞥向蕭鳳仙:“我們家把你養到這麼大,又送你去那麼好的白鹿書院讀書,這些銀子拿來孝敬我們,不過分吧?”
蕭貴撫了撫鬍鬚,也滿臉理所應當的表情。
霄兒在上京城開支那麼大,他們全家幾乎快要供應不上了。
這小畜生得了賞錢,不得拿去補貼凌霄?
今後他賺的錢,都得補貼凌霄!
魏紫望向蕭鳳仙。
這是他辛苦讀書掙來的賞銀,跟這對夫婦有什麼關係?
怎麼能便宜了他們!
她正想著如何委婉地幫蕭鳳仙保住銀子,蕭鳳仙直接道:“不給。”
邢氏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道:“什麼?”
“我的賞銀,為什麼要給你們花?”蕭鳳仙奪過那盤銀錠,“上京趕考還要一大筆錢,怎麼,二位是打算替我出那筆錢嗎?若是不肯出,傳出去,旁人會怎麼說?”
邢氏眼睜睜看著銀錠被奪走,剜肉似的心疼,連忙推了推蕭貴,暗示他把錢拿回來。
蕭貴為難。
誠如蕭鳳仙所言,如果他們奪了賞銀,卻又不肯給他出趕考的路費,傳出去多丟人吶!
旁人會罵他們苛待庶子的!
他們倒是無所謂,只怕將來口碑不好,影響了凌霄在上京城的體面。
畢竟,他如今可是侯府的貴婿呢!
他想著,滿臉晦氣地擺擺手:“拿去拿去!養了這麼多年,也不見拿出東西孝順我們,一點用都沒有,就知道吸我們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