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蕭鳳仙挑眉,“不如咱們今天好好算算帳,我究竟花了你們家多少錢?”
蕭貴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
自打把這孽障帶回來,他就直接扔在後院不管了。
小時候穿的衣裳,全是撿凌霄穿剩下的,吃的東西也都是剩菜剩飯,自然沒花幾個錢。
他輕咳一聲,端出長輩的威嚴架子,冷冷道:“好好準備明年的春闈,若能高中進士,也算為咱們家爭光。要是將來能做官,就給伱嫡母討一個誥命夫人的封號,不枉你嫡母這些年疼愛你、撫養你。”
魏紫險些笑出聲來。
她自以為早就見識到了蕭家人的厚臉皮,沒想到他們還能厚顏無恥到這個份上。
這番話說出來,難道就不心虛嗎?
恰在這時,府門外突然踉踉蹌蹌跑過來一個乞丐。
乞丐蓬頭垢面,手裡面拿著一根柺杖,仰頭瞧見題著“蕭府”二字的匾額,頓時淚流滿面。
他掙扎著跨進門檻,啞著嗓子高聲哭喊:“姑母!姑母!”
眾人悚然一驚。
邢氏顧不得蕭鳳仙,不敢置信地盯著那乞兒:“你……你是……”
乞丐猛地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地撥開髒髮:“姑母,我是千日啊!我回來了!”
邢千日……
邢氏捂住嘴,呆愣了片刻,才激動地衝上去扶起他,哽咽道:“千日啊,你怎麼弄成了這幅樣子?!我可憐的侄兒呀!”
魏紫捏著小手帕。
秋陽落在身上,暖暖的。
可她像是感知不到溫度,下意識起了一身冷汗。
邢千日怎麼逃回來的?
他最後見到的人是她和綠柚,他一定會指證她們。
事情麻煩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一隻大掌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渾身一僵,仰頭望去。
蕭鳳仙沒事人似的注視前方,薄唇輕啟:“別怕,有我。”
他的掌心乾燥溫暖,許是經常練武的緣故,手掌上還有一層粗糲的繭子,卻能給人莫名的安全感。
魏紫兩靨微紅,垂下眼睫,努力抽出自己的手:“這麼多人呢……”
“我可憐的侄兒啊,你是怎麼弄成這幅樣子的?快跟姑母仔細說說!”邢氏抹著眼淚,“你一走就是兩年,可知道你爹你娘是怎麼熬過來的?你娘都急病了!”
邢千日咬牙切齒。
隔著人群,他陰毒地盯向魏紫。
他是被這個賤人賣去船上做苦力的!
他拉了整整兩年的纖繩,每天吃不飽穿不暖,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樣,兩個月前趁著船伕們不注意,才偷偷逃了出來,可憐身無分文,只好一路乞討回到山陰縣。
“姑母——”
他正要指認魏紫,蕭鳳仙指尖無聲無息地彈出一粒小石頭。
小石頭彈到邢千日的脖頸上,他兩眼一發白,直接暈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