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滿臉狐疑地落座。
蕭鳳仙認真地看過那幾張大字,把她寫的好的地方圈了出來。
他道:“嫂嫂的字進步很大,想必每天晚上都花了功夫勤學苦練,嫂嫂每晚練多久?”
南燭端上茶,翻了個白眼。
他家少主天天晚上盯著人家閨房的窗戶,人家練多久,他能不知道?
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地問。
魏紫回答道:“每天晚上都會練上一個時辰。”
“滴水穿石,天道酬勤,嫂嫂的努力會有回報的。”蕭鳳仙取出一本字帖,“這是我近日寫的字,比之前給你的那本要好許多。嫂嫂再臨摹的話,臨摹這本好了。”
魏紫接過。
蕭鳳仙便沒再多言,坐姿端正,繼續翻閱詩集,一副正人君子做派。
魏紫抱著字帖,忍不住頻頻望向他。
他今日格外正經,和往常不一樣。
那些黏膩膩的情話,他也沒有再說出口。
像是改過自新一般。
蕭鳳仙忽然抬眸:“嫂嫂看我做什麼?”
魏紫遲疑:“你……”
蕭鳳仙笑了笑:“我不愛強迫別人,嫂嫂不喜歡我,我認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讀書,將來如嫂嫂所願,做國之棟樑。”
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奮發向上之詞,可是經由蕭鳳仙說出來,魏紫忍不住渾身發毛。
總感覺這人彷彿被妖怪附身了似的。
她無言以對,過了好半晌,才端起長嫂的架子,道:“你能這麼想,那便再好不過。”
她起身告辭,回了閨房。
蕭鳳仙目送她離開,才原形畢露,抬起雙腿慵懶地敲到書案上。
他扔掉詩集,從匣子裡翻出一個麵塑娃娃,捧在掌心細細賞玩。
是他以前親手捏的小魏紫。
他摸了摸娃娃的襦裙,突然嫌棄太過素淨。
小寡婦是為了給蕭凌霄守孝,才穿戴成這副模樣。
可她從前也愛花兒粉兒,也愛打扮得漂漂亮亮。
於是他吩咐道:“你去紫氣東來,替我訂製幾個娃娃,容貌按我手上的來,打扮和妝點,可以風格多樣一些。”
他要偷偷藏在小書齋賞玩。
南燭收拾茶盞。
他家少主越來越像某種收集癖變態了。
蕭鳳仙私底下偷偷收藏魏紫的麵塑娃娃,又叫人弄來一箱珠釵首飾。
魏紫看見妝鏡臺上的那箱首飾,驚呆了。
首飾用紫檀木雕花盒子裝著,掀開來,盒蓋裡嵌著一面精緻的描金銅鏡,搭配一把金絲楠木鏤花小梳子,第一層擺放了瑪瑙、黃金、珍珠、寶石等各種材質製成的戒指和手鐲,第二層是項鍊和瓔珞,第三層最貴重,是一整套綠髓玉頭面。
前世魏紫被帶去上京,她記得就算是高貴如昌平侯嫡女,房裡也沒有這麼貴重的頭面!
她不敢置信:“這……這……你送給我?”
蕭鳳仙頷首:“嫂嫂喜歡嗎?聽說你們女兒家都愛亮晶晶的飾物,我估摸著伱喜歡,才給你送來的。”
“這太貴重了,”魏紫合上盒蓋,“我不能收。”
“也不算很貴重吧,原是底下的商賈孝敬我送上來的,然而我身邊沒有嬌妻美妾,要這些東西何用?因此才順便拿給嫂嫂。嫂嫂說過,咱們是家人,我給家人送一點小東西,應當不過分?”
他說得輕鬆。
魏紫知曉,他是陵州首富,他甚至比上京城的一些世家大族還要富貴,這些東西對他而言,確實九牛一毛。
可是……
她蹙著柳葉眉,仍然選擇拒絕:“我送不起同樣價值的回禮,所以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