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面暗淡的神色,蘇小小便知道,“君子遠庖廚”,怕是他縱然是想學,家裡人也肯定不會同意吧!
不過這實在不關她的事,幸好天只是黑了兩個多時辰,雨最後還是沒有落下來,一行人再次上路。
不知道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四天的時間,便順風順水進入了蘇州境內。
美景如斯,她卻突然想起太白兄來了,雖然知道他此時正在遊學,並且應該是在溫良郡內,不可能在蘇州碰到他,卻在猜度,他若是看到眼前這濃妝淡抹的景緻,不知會發出什麼樣的感慨。
古城依河而建,水陸並行,處處能夠見到小橋流水的景緻,馬車行至這樣的道路,並不能夠酣暢的奔跑。
自古以來蘇州都是繁華的代言詞,在蘇小小眼中這樣的繁華不光是風景人文,也代表著美食,蘇州的本幫菜,也算是在美食地圖上赫赫有名的。
到了蘇州,錦謖禾的馬車緊隨著蘇小小的轎子又走了一陣兒,便不在同路。
進了蘇州之後,馬車行駛速度明顯慢了,雖然進了蘇州的城門,但是離著夏家所在的琴川(常熟)還有很遠的距離,不過因為一路上眼睛有了美景依傍,便覺得日子沒有那麼難熬了。
這樣馬車又走走停停兩天一晚,這才進入了琴川。
進入琴川之後,路明顯更加窄了一些,小橋流水的感覺更加明顯,建築也分外的精緻,一路上雖然顛簸不已,但是蘇小小就沒有把馬車的簾子放下來過,眼睛看街景,直看得眼痠脹不已才閉目養神片刻。
不知為何,她雖是第一次來琴川卻覺得一切那麼的熟悉,熟悉得拱橋的弧度,每個鋪子賣得是啥,還有那一聲聲吆喝都像是見過聽過好多次。
自北向南平行排列的河道,如同琴絃,就這麼在她心上撥動著,像是述說著什麼。
她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潘太公和薛大娘均是小心打量著,不敢說話。
馬車七繞八繞之後,在一件寬敞的院門兒前停下了,雖然寬敞,卻並不是正門,大戶人家的規矩,除非是貴客臨門或是婚喪嫁娶等大事之時,否則正門一般是不開的,都從東西兩個角門出入,這些蘇小小倒還是懂的。
可是縱然是角門,未免也靜謐得有些可怕了,也是,她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女兒,難道還要敲鑼打鼓,喜迎她“榮歸故里”嗎?還不這樣悄麼聲的,恨不得能夠封鎖訊息才好。
蘇小小從未當過“一家之恥”,這種感覺倒是挺新鮮的。
幾人從馬車上下來之後,駕車的車伕熟門熟路的將馬車駕走了。
薛大娘握著她的手,從角門進入,進了垂花門,又默默走了一陣兒,就連個丫鬟小廝都未曾看見,只覺得整個宅院靜得不得了。
穿堂而過,經過遊廊,已經走得蘇小小鼻尖冒汗,但是還未見到她重病的孃親。
走了片刻,她這才踏實的相信起這夏家是大門大戶了,雖然並非郡王府的雕樑畫棟,但是也有著江南水鄉的山水寫意,遊廊甚是特別,小巧得僅供一人穿行的寬窄,廊上的雕花卻是精緻無比,就連壁上的畫作,都透著一股雅緻。
也是,在這樣的人家長大,她也真能算得上忤逆了,不被逐出家門那才奇怪呢!
要說有什麼可惜的,蘇小小心中還真的升騰起來一件事,那便是為什麼沒有敲了一筆再被逐出家門,這樣的話,她買下一個酒樓的錢就有了。
實在沒有想到夏家富得流油,還以為就是個開琴坊的,能有多少油水呢?不成想是大錯特錯了。
薛大娘見她發愣,還以為她是觸景傷情,摸著她的手背拍了拍算是寬慰。
蘇小小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穿過一個圓形的拱門,進入了一個四方的小院,拱門正對著是一個屏風,屏風